康云县城的地势是西高东低, 粮库就位于西南方方，正在南入口后不远处。粮库大门外垒着沙袋, 门口有岗哨在站岗。石毅经过的时候, 远远就看见铁铸的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索性停也不停。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以后, 微微皱眉。
这里距离居民区还有一截路程，周围不见有什么人，他们根本没办法停留, 更不用说接近。粮库内部是怎么分布的, 里面有多少部队，是没有办法搞清楚的。
张嘉佳吊儿郎当地把路面上一颗小石子踢飞，压低声音问：“连长, 怎么办？”
石毅隐约有个想法, 还不太成熟, 随口道：“先去看看其他几处是什么情况再说。”
进城往北渐渐进入居民区, 走不到两公里时, 便到了县城的新区。两人上了二路公交车, 公交车行过的这一路，他们先后看到三队加起来超过一个排的流动部队, 一些路口还设有执勤的岗哨。可以肯定，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人张网已待。
公交车过了三站, 两人在一个十字路口下车。路口往左五百米是政府机关, 往右两三百米就是县城内最大的中学。
石毅看了一下时间：“学校一般是十二点前放学,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咱们趁着放学人多，先去学校看看。”
“这都快七月底了，学校不是该放假了吗？”张嘉佳不解。
“就知道像你这种没好好上学的，不知道什么叫补习！”石毅一把揽住张嘉佳的肩膀，往右拖着走，“你就没看见，校门口还有摆摊儿卖零食的吗？”
张嘉佳被勒得脖子疼，“嗷嗷”直叫唤：“知道了，我这回看见了，哥，你轻点儿啊！”
石毅冷笑着松开胳膊，把人推到一边儿去，扭头向旁边儿小摊主甩出十块钱的票子：“十个烤肠。”
张嘉佳打了个趔趄，站直了正要和石毅找场子，余光忽然瞥见一张有点儿眼熟的面孔。他走到石毅身边，隐蔽地捅了一下石毅的腰，冲那边使了个眼色。
石毅装作不经意地歪头瞥一眼，那人刚从校门口的文具店出来，穿了一身劣质的运动服，腰背却挺得笔直，正是与他们一同参与选拔的另外一个人。
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从摊主手里接过烤肠，石毅语速极快地低声提醒张嘉佳：“那小子可能已经被人盯上了。”
张嘉佳瞬间会意，从石毅手里抢了东西调头就跑。石毅骂了一声就追，边打边闹避到了马路对面。跳出局外，果然，他们轻易发觉，那人身后不远处正有人缀着。
“被人跟上了都不知道，这什么人呀！”张嘉佳很是不满。若不是抢先一步发现不对，而是对方先认出来，指定会连累他们也被人发现。
正眼观察怕被发现，石毅只能以余光去端详跟踪的人。审视了一分钟，他基本可以断定：“跟踪的人应该是警察。这方面，人家比咱们专业。”
术业有专攻，野战部队里的侦察手段，不太适用于现在这种情况，被人盯上没能及时察觉，也不足为怪。
现在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要不要想办法帮他脱身。帮他的话，很容易暴露自己，而且，也耽误了自己本来的目的。可不帮，他们那边儿栽了，对自己同样有弊无利。石毅心中快速思量着，决定暂时还是静观其变，若真有恰当的时机就拉一把。
那人在校门口站了一两分钟，就继续往政府机关的方向走。石毅想了一下，还是让张嘉佳远远地跟过去看一眼，嘱咐道：“以保护自己为主，下车的地方汇合。”
“明白。”张嘉佳点头。
那边儿把跟踪的人引走了，石毅左右看看，没再发现什么异常，穿过马路回到校门口，蹲在了马路牙子上往学校里张望。
校门口到教学楼，一条宽阔笔直的水泥路两旁栽着不知名的花草。与粮库那种严阵以待的阵势完全不同，石毅一眼望过去，竟没发现任何警戒。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信，学校会想表面上这样毫无防范。可究竟有什么玄机，还得试探一下。
电铃声响起，下课了。半分钟后，教学楼里陆续有人出来。起初是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最早出来的去车棚推了自行车，还没处校门，后面的人群已经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这加起来得有两千多小三千号人吧！
石毅目瞪口呆地站起来。看着密密麻麻的人，他蓦然间想到，学校明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原因了。学校里这么多的学生在上课，若是部队直接进驻，只怕早就引起骚乱了。
白天没有部队驻守也没关系，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在白天发起攻击——那是自己找死呢！至于说为什么这种时候学校还在正常上课，这也不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
不过，大部队虽然不在，岗哨应该还是有的。石毅磨着后槽牙，觉得还得自我牺牲一下形象。
他肩膀往下一塌，点着烟深吸了一口，笑得张狂又油腻，冲着从面前经过的女学生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眼睛不怀好意直往人家胸口盯。
任他五官长得多么帅气，也禁不住这么猥琐的表情来糟蹋。女生本能地顺着口哨声看过去，脸色顿时就白了，目光猛地收回来，低下头一路小跑。
对不住了啊，小姑娘。
石毅心中默默地道歉，然后冲着另一个女生又吹了一声口哨。
“臭流氓！”
这个女生可比上一个大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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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毅：作者你有本事破坏我的形象，有胆子出来出来挨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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