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看方喜燕吃的差不多了，说道：“你姐姐坐轮椅了。”
方喜燕愣了一下，然后说：“不关我事。”
李泽要了瓶可乐丢给她：“行吧，她做了些很不光彩的事情，也不会想和你见面的，就这么断了联系，挺好。”
很不光彩的事情......方喜燕垂下眼帘，像她们这种社会渣滓，就算想做坏事也没本事去做，能做出来的不光彩的事情可不多。
“所以呢，你是她的顾客，打算拉我一起玩？”
李泽说：“我们不熟，我也没做过那种事。你姐姐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找我干什么？”方喜燕开了可乐喝了一口，“为了一个根本不熟的人去找她妹妹？这年头泡个妞的理由有这么难找吗。你要是真憋不住，自己找红灯区玩去。”
李泽无奈：“火气别这么大。”
方喜燕说：“我哪来的火气。”
李泽叹了口气：“好好好你没有。”
方喜燕站了起来：“我吃完了，谢谢你请客，走吧。”
李泽挑了挑眉：“嗯？”
她笑了笑：“你扯那么多有的没的不就是想泡我吗，瞧你那挫样估计母胎solo二十多年了，姐给你个机会。”
李泽摸了摸胡子拉碴的脸，说道：“我还以为我长得蛮有男子气概的。”
“商业街吧，那边热闹。”
“你开心就好。”
走在路上的时候李泽看到了几个学生模样的人，问道：“为什么不读书。”
他的语气没有半点疑问的意思，只是引出个话题。
“没钱咯。高中学费咬咬牙还能凑出来，大学怎么上啊。别看我这样，我当初很聪明的，有钱上大学的话混个285或者911不在话下。”
方喜燕说：“怎么，你上过大学？”
“上了。你这种漏网之鱼还是很少见的。”
方喜燕嗤笑：“可你这读过书的人混得好像不比我好啊。”
李泽说：“至少我不会走一路不舍得喝完一瓶可乐。”
方喜燕毫不在意，扬了扬手里的可乐，说：“穷怕了，我连矿泉水都舍不得买，都是烧自来水装杯子里的。”
李泽说：“开水好，健康，矿泉水说不定就是塑料瓶直接装自来水。”
方喜燕说：“你还真是能扯。”
李泽看着女孩不断望向商店时渴望的眼神，说道：“进去看看吧。”
方喜燕愣了一会儿：“啊？”
李泽说：“你不是当我来泡你的么，那有这么一个冤大头在面前，不宰一顿说得过去？”
她说：“我倒是想宰，但这边可不是地摊，你这穷酸样买得起什么？”
李泽随手开了家专卖店的门，里面柔光灯显得氛围很好，他回头对方喜燕说：“把我卖了给你换行吧，快进来。”
女孩看着里面的那些漂亮的装饰，自卑从心底升起，气势汹汹地占满了她的脑海。
她是个女孩子，尽管很穷，但并不妨碍她很喜欢漂亮的衣服。每次路过这些专卖店的时候她就会透过玻璃看向展品，幻想自己穿上它们后惊艳全场的样子，然后扭头离去，只当自己已经占有过了。那面玻璃横亘在她面前，生活蹂躏着幻想，囊中羞涩叩不开店门，女孩穿着劣质的地摊货，知道对面不是自己的世界。
现在门开了，里面的店员看着她。尽管店员其实并无恶意，但她依旧感觉店员的视线让身上的便宜货烧了起来，几乎像置身火海。
李泽看方喜燕没有动静，走过去把她拉了进去。他对想要跟上的店员说：“我们自己看看就好。”
等到周围的人少了，方喜燕小声说：“为什么不让他跟着？”
李泽说：“啊，店员嘴里也只有彩虹屁而已，想买什么自己看看就好了。现在旁边没人你都一副在监狱里的样子，他在旁边你不得变成哑巴啊。”
方喜燕恶狠狠地盯着他。
李泽说：“这不是挺有气势的吗，怕什么呀，又没人能吃了你。”
方喜燕还是有些手足无措：“我没进过这种地方，会不会被当土包子......”
李泽说：“你本来就是土包子呀。”
方喜燕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越发可恶了。
“越穷越喜欢幻想有钱人的样子，越觉得别人都在看自己，想要把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装得像他们一样，可有钱人不也是人，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李泽说，“没谁在乎你穿什么，更没有闲工夫嘲笑你——除了那些自我意识过剩随时准备炫耀的暴发户。逛店就逛个开心，你这样可不行。”
方喜燕小声哦了一声，然后跟着他走，四下打量着那些漂亮的衣服，却连伸手摸一下都不敢，好像它们会咬人。
走了一会儿，李泽叹了口气：“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宰肥羊的胆子都没有么？这么逛下去你什么都买不了。”
方喜燕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
李泽伸手取了件米白色的针织连衣裙，说道：“去试试吧，感觉应该很漂亮。”
方喜燕接过衣服，却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她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灰姑娘拿到了舞会的入场券依旧是灰姑娘，别人在跳华尔兹，她只会广播体操。
李泽推着她向前走：“试衣间在那边，快去快去。”
方喜燕迷迷糊糊走进了试衣间，然后换上了那套裙子。裙子很漂亮，材质也很舒服，镜子里的人和衣服很搭，透着一股清纯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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