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舟一大早起来。
此时是早上五点，空气有些潮湿，路边碧绿青草滴落露珠，顺着石砖蒲城的走道，秦舟来到了报告会大厅。
此时大厅内没有几个人，秦舟径直走道讲台边，抬头注视青碧色的黑板。
“那不是昨天的秦吗？他也来这么早？”
“肯定早啊，今天八点有菲奖大佬的学术报告，肯定能收获很多。”
“秦真的是不骄不躁啊，明明自己这么有成就了，还如此努力。”
“……”
“他上台了？噫，要干嘛？”
众人突然一愣，因为秦舟拾起了粉笔，居然走到了台前。
抬头，开始用粉笔书写数学式。
“这是……他要干什么？”
“不会吧，还有三个小时学术报告就开始了，刚刚才有人擦了了黑板。”
一名华夏人皱眉，想要制止。
但他刚起身，却配旁边的一人拦住，道：“等等，现在应该还有时间。”
“而且，教授们很少愿意用这块沉黑的黑板”
秦舟没有理会这些。
昨天，他整整的思考了一夜。
脑海中除了错综复杂的算式，就是一片混沌。
而这些复杂的想法积蓄在一起的时候，就明显特别杂乱。
我有想法吗？
有。
我把这个题解决了吗？
或许。
秦舟也不清楚，他现在脑子很疼，就像是脑子里塞了太多的东西，导致大脑记住的东西太多。
一时间，忘不了。
记忆力太好，竟然成了缺点。
是的，昨天他用了很多大脑，一些错误的思路被否决，但却依然有印象停留在脑中。
所以，他虽然想通了，但是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路写出来，有可能写成错误的思路，也有可能写到一半忘记了。
哪有人研究问题是按照小时的，秦舟从接触到尝试求解州市定理，一共也仅仅用了十个小时不到。
看着兰青色的黑板，他漠然间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我想写些什么。
这个想法引入眼帘，秦舟就自觉走了向前，拿起粉笔开始写。
他开始写，写了很多，从头开始写。
写的很挣扎，往往写四行，就需要向上划掉三行，然后重新修改。
字迹也写的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一样。
这个现象，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他们都是抬起头，看着秦舟所写，都是无比好奇。
“这个人在干嘛？”
“好丑的字”
“这字母，太难看了”
“上帝啊，这是人类写的字吗？太不圆润了”
“好可惜的字”
而且，随着越来越多人进入，人们也纷纷关注到黑板上的秦舟。
一行有一行。
都是算式。
不少人听着刺耳的划黑板的声音，猛皱眉头。
这人，太过无礼。
刚有人向前想要呵斥，却被一位中年男子制止。
他的名字是梅纳德。
此时的梅纳德，眉头紧锁，死死的盯着秦舟在黑板上写的式子。
一行行字体，仿佛要深深的刻在他的心中。
“你应该等一等。”梅纳德声音冷静，但是却没有看他一眼。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秦舟在黑板上撰写的算式。
“笔记本带着吗？”
他问道。
“给您。”
旁边的一位助教递给梅纳德，梅纳德拿起笔记本，就在上面开始演算。
他看的很仔细，很认真。
看到一半，大概第十五行的时候，就开始扼腕叹息，捶胸顿足。
“梅森素数的分布……”
“居然是从这一步开始不一样的吗？果然，这一步太巧妙了。”
梅纳德赞叹，他当然看得懂，梅森素数的分布是他第一个研究的课题，当时的他比较年轻，足足钻研了一个月都没有头绪。
即使他已经解决了比周氏猜想更加重量级的数学难题，依然对这个猜想有所关注。
之前，秦舟的解法和他很想，但从这一步开始有了变化。
又看了几行，梅纳德立即对着助手道：“通知我这几天认识的那几个老朋友，原定的重磅学术报告时间似乎又要提前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前，主办方也没有给他任何有关的提示。但是他现在没心思关心那些。
眼前的秦舟，正在尝试破解周氏猜想，这就够了。
研究者是不拘泥形式的，就比如他，他只在意自己能收获些什么。
“探究素数分布方法，为什么要利用遍历素数p乘积泰勒转化……”“这是dirichlet法？”
“这是1999年【数学年刊】阿克尔教授提到的，关于拓扑学的方法进行的补充解释，为什么要用这个……”
“梅森素数的分布，要利用拓扑学方法求解吗？”
不少人已经看出来，秦舟此时正在做大事，他正在书写的，是【梅森素数分布规律】也就是俗称的【周氏猜想】的证明。
但是秦舟此时的解法，与平常解法大相径庭。
因此，所有人都对这个解法生出了浓厚的好奇。
他能解决吗？
除了一群小白离席之外，前排的人却是越聚越多。
“写的好慢？没做准备吗？”梅纳德皱紧了眉头，秦舟写四行划三行，他都感觉心累。
关键是，每次他划掉的错误思路，他一开始完全没有意识到。
甚至，他觉得秦舟划掉的才是正确解法，写出来的反而不伦不类。
但随着进度不断提升，梅纳德终于意识到之前自己思路的错误。
“如果坚持那个想法，果然会踩坑。”
“这小子”
梅纳德突然一惊，有个可怕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开始蔓延。
“没那么变态吧？”
当他看到秦舟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大半个背部的时候，这个想法更让他怀疑。
………………
秦舟并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场景，他的注意力完全沉浸在了白板上。
手中一笔一划的速度不快，但每一步都很沉稳。
难题，就如同被抽丝剥茧一般，不断抽离。
此时，人已经来了很多。
甚至时间也已经到了七点五十，赵院长也姗姗来迟。
看到这一幕，刚要说话，却一下子被旁边一个秃头男抓住头发，捂住鼻子。
“别说话，不要打扰他。”
赵院长挣扎了两下，才用力喘气。
“他……他在做什么？”
赵院长眼睛瞪大。
“书写数学历史。”
秃头男随口道：“秦，真是绝对的数学天才啊。”
他感叹一句，目光也变的坚定起来。
“如此美丽的数学，才是真正的数学。”
“像是那计算机的穷举，简直是对在美人的脸上画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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