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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被整个世界抛弃的人

二子在被阳光笼罩的那一瞬间再次感到无比的喜悦,比第一缕光线照在身上还要强烈。仿佛整个人都要幸福的爆开,耳边充斥着花蕾悄然绽放、萌芽破土而出、崩裂的豆荚向四方飞溅的声音。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在空气中回荡、放大,成为这片空间中唯一的主旋律。二子也不例外,感觉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唱着生命的赞歌。歌声中蕴含着强烈的情感,要让每一个部位都暴露在阳光下,接受它的召唤。

二子已经经历过一次,所以这次一被阳光照射立刻就闭锁全部感官,但是情况并不太理想,灵魂晶体在刹那间化为灵魂海,这个灵魂海就像开了锅一样剧烈沸腾着,然后又立刻变成一团雾蒙蒙的状态。二子还来不及惨叫,整个灵魂就被撑爆了,像高压锅爆炸一样炸的四分五裂。

曾几何时,二子有了爱好观星的习惯。那时他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脑子里有一团朦胧的东西在不断盘旋。当时还以为是幻觉,可是等接触了魔法之后他才慢慢明白,原来那就是一种自发的粗浅的冥想锻炼。每个有天赋的孩子在灵魂启蒙时都会经历这一步,魔力以雾气的形式被灵魂吸收,反之灵魂要靠魔力慢慢滋养壮大。

二子的灵魂非常强大,因为他从小就靠的是星力。星力从星雾转为星力海,再凝成星力晶核,中间经历的折磨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可是现在被阳光照射了一下就猛然跳回最初的状态,星力得不到释放,瞬间就把二子的灵魂撑爆,连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

分不清是爆炸的瞬间,还是过了很久,冥冥之中,一个虚弱的意识突然发现自己的存在。又过了一会儿,这个意识才回忆起自己的身份。

“我叫陈聚长,小名二子。”

二子感觉到自己没有死,好像有一股力量把他禁锢在一个奇妙的状态中。这种似死非死的状态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了,所以并没有害怕慌乱,反而莫名的有种激动,只要还存在意识,事情就有转机!

又不知过了多久,二子终于感觉到自己在不停膨胀缩小,这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每经过一个周期,意识就清晰一分,可是灵魂还是缥缈无形充斥整个空间,丝毫没有收拢回来的意思。不贴切的比喻,以前灵魂就像一个装了水的气球,但是现在气球炸了,但水蒸气依然没有凝结成水,整个房间弥漫的雾气腾腾。

随着意识的回归,感觉再次灵敏。二子惊讶的发现自己正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观察着外面的世界。不是在空中俯瞰大地,也不是潜入地下仰视天空,而是仿佛脱离这个世界在另外一个位面观察。二子敢肯定现在就算有一枚九系,甚至九十系魔法炸弹在眼前爆炸,也不会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可是超脱现实世界的感觉不仅没让二子感到万分激动,反而被一种深深的恐惧所包围。

不!我被世界抛弃了!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二子曾经无数次在众多不同的封印世界中来去自由,动作潇洒无比,心情轻松自如。就像大才子徐志摩说的那样,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拥有这种心态的原因是因为外面还有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作为后盾。不管在封印世界中遇到多大难题,或者闯下多大的祸,只要翩翩悄然离去回到现实世界就能让所有困难烟消云散。所以他一直是用游戏人间的态度对待封印世界中的一切。

但是假如有一个人忽然发现脚下坚实的大地突然消失不见,入眼所见都是一片深渊,那这个人会不会感觉后背升起一道寒气,生怕自己坠入未知的深渊永世翻不了身呢?二子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发现魔法世界居然成了另外一个位面的世界,就像曾经游历过的封印世界一样。但是又没找到新的可以让他容身的落脚点,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方。

“难道我真的已经死了?这种错觉只是死后的感觉?”二子哆嗦了一下,开始拼命呼喊,想要引起魔法世界里面那些人的注意。

可是他大喊大叫的声音就连自己都听不到,就像在上演一部卓别林的默片电影。眼睁睁看着世界在眼前,但他就像一个真正的鬼魂,连一根细细的树枝、一粒小小的尘埃都动不了。

二子疯狂的在这片空间里四处冲撞,但一道无形的边界把他紧紧包围在里面,整个活动范围超不过这半座山体。他可以瞬间出现在任何一处位置,根本不需要时间。只要心念到达,立刻就会现身。换个说法,他现在可以同时看到这半座山的每一个细节。就像量子理论的不确定原理那样,他的位置只是一种概率,可以在任何地方存在。

只要没有人观察他。

……

无数个二子消失了,只留下一个二子漂浮在赤色岩石上。作为对量子学很有研究的二子立刻就意识到,有‘人’正在看我!

想法刚刚冒出头,二子就接收到一段信息。信息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意思。

“你来了。”

二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马上就又收到一个信息。

“你找到初始之魂了?你不是很想要虚无吗?我用虚无跟你交换!”

这次的信息里包含了很多内容,不仅有初始之魂的解释,也有对方的情绪、位置、如何去找,以及他是谁。

二子明白了,原来是埃索!他在跟我说话,而且情绪一点没隐藏,包含着羡慕嫉妒恨,甚至还有一丝杀意!但是二子却没慌张,因为从这个信息中他明白这是对方真实的感情,不带一丝掺假。埃索有想法,但是并不会去做。至于初始之魂,真的就是他开始猜测的那样,是从时空黑洞里掉出来的,也是埃索最梦寐以求的东西。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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