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攥紧了拳头，不免有些紧张：“看来，我的动作要更快一些，要抢在敌人之前，找到胜南的记号……只不过，胜南他知不知道，他已经与我们隔绝？”忽然有些紊乱，若此时手下谋士还在耳边各抒己见，他实在说不清更信谁的推断。
寡断，紧张。
忽忆前年二月，云雾山下三兄弟浅溪边洗浴情景，历历在目——
“假若这水专给人喝怎么办？”如果自己做事不是一直这样的循规蹈矩，是不是可以像慕容荆棘说的那样，娶了石磊？
“快洗吧，你能担保以前你没喝过人家洗澡的水？”宋贤的音容笑貌浮现眼前，只有宋贤，无论多么紧张，都会保持轻松愉悦，宋贤能卸下自己的包袱。
“朕特此批准爱卿享用！好了别板着脸，好事做这么多年了，就做些坏事吧！”有胜南在身边，才好像有主心骨般踏实，胜南能左右自己的观点。
吴越叹了口气：说好有难同当的，你俩小子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不多时，毒兽才有消散迹象。看众臣子大半退下，何慧如缓缓起身，远远看着他。吴越站在那里，觉得这场景实在是奇特，一个大男人面对一个如此幼小的女孩，还必须全副武装。
“实在是难为了何教主。”吴越说。
何慧如轻轻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消息……”她面上甚少有表情。
吴越难掩失望：“恐怕能与胜南联系的毒兽们，都已经被截获斩杀。有人猜到了你我和胜南的暗号。”
何慧如冷冷地：“红颜祸水。”
吴越一愣。何慧如说：“诸葛其谁说，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也许是吧，为了慕容荆棘和蓝玉泓啊……
“也不全然，多亏了盟主看好了联盟。”吴越忽然想起凤箫吟。魔村之中，现存的是进驻的盟军和原始的魔人，尚可以在安全范围内自由来去同时与外界保持联系，实力当然无须担忧；倒是外界的联盟，以凤箫吟一人应对那许多变数，吴越先前还有过担忧。今时今日，吴越的话脱口而出，自然是承认了凤箫吟的地位，连他都觉得，凤箫吟是林阡的女人了。只是说的同时，吴越忽然开始后悔，这句话到底该不该说，何慧如那么早熟，显然会听出来……
却没有料到何慧如会轻叹：“盟王身边的女人，倒是一应俱全。”
“什么？”吴越一怔，难以理解。
“世上有三种人，惹盟王烦忧的，替盟王分忧的。蓝玉泓这般的，就是前者，云烟姑娘还有盟主，皆是后者。”
“三种人？还有一种呢？”吴越舒了口气。
“还有一种？”她忽然一笑，“闲杂人等吧。”
吴越看她身旁留下的毒兽凶猛：“为何教主要留下一批毒兽来？它们还可以有任务？”
何慧如黯然：“没有，我留下的这一批，在黔西不是那么听我的话，我只能先把它们留在身边。”
“把难缠的放在身边？”吴越一怔。
“我把所有难缠的都召唤到身边来，那样盟王就不会有危险了。”慧如说得自然，吴越听者有心：胜南，据说有时候战俘比战友还可靠，今时今日，我算彻底懂了。
“教主。”吴越忽然想起什么，赶紧上前去叫住她，“我想知道，胜南和宋贤，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回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过什么特殊的状况，或者，中途和哪些人有接触？”
“没有，一路畅通，盗药顺利。”慧如说，“却是在盗药前夜，杨宋贤与人有过争斗。”
“那人是？”吴越灵光一闪。
“盟王提起，那人叫郑觅云。”
“五虎将之一的郑觅云？”吴越心头一震，立即想起郑觅云的顶头上司楚风流，“原来如此……我心里大致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了。这个敌人，和我们打了好几年的仗，知己知彼得很。”
慧如点头：“但盟王也一定知己知彼。”
“战场相逢，她与胜南互有胜负，可现在……”吴越有些寒意，“不凑巧，偏偏被她给碰在宁家附近。在魔门其它任何地方，我们接应的人都会比在宁家多很多……偏偏在宁家……”
“有何不凑巧呢。”慧如摇头，“盟王能到今天这个地位，不单是靠人多势众吧。”
“换作别人，我不担忧，可那个，是楚风流。”吴越很公平地给予评价，“老实说，当年在泰安，胜南也曾是她手下败将。看来，要患难，是不可避免了，像天定的一样，偏偏盟主被寒潭拦下来了，该遇到的还是要遇到。”
“如果说寒潭拦下盟主，是给盟王和杨宋贤兄弟共同历险的机会，那不是天赐的恩惠么？”
“怎么？宋贤他记忆恢复想起来了？”吴越听出音来。
“有些事情，不需要想起来，可以感受到。”慧如说，“便如有些人，无论轮回多少次，都改不了那个关系。”
“就算他想不起来，也改变不了。”吴越点头。
“可是，他到底是想不起来，还是口不对心？”何慧如这句话，使得吴越一愣。直觉，何慧如话中有话，她一定，目睹出一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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