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尔有些反应不过来, “安寝？”
燕子澜微微颔首，“时辰已晚，明日还要进宫，便早些休息吧。”
顾绮尔神色有些难看，但也只好站了起来, 由着丫鬟伺候准备安寝, 而燕子澜则是在窗户处的榻上坐了下来, 没有人敢上前去伺候他。
丫鬟们伺候完, 把桌子上的碗筷一收, 便安静地退了出去，一时之间, 房里只剩下她和燕子澜两个人。
顾绮尔看了下床，若严格来说，这才是她的第一个洞房花烛夜, 毕竟她上一辈子大婚当夜连先帝的面都未曾见过。她又将视线挪到了燕子澜的身上, 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王爷？”
燕子澜本来低着头, 听到声音，一脸平静地抬起头。他看着顾绮尔站在床边，似乎还有些惊讶, “你怎么不睡？”
他这是让自己睡里面的意思吗？
顾绮尔虽然没过过夫妻生活, 但也知道一般夫妻同房, 都是丈夫睡内侧, 妻子睡外侧, 这样丈夫一醒，妻子自然要起来服侍丈夫。但燕子澜似乎不需要她的服侍。
想到这里，顾绮尔抿了下唇，未脱里衣，直接钻上了床。她钻进了被子里，见燕子澜没反应，又偷偷放下了床帘。床帘外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顾绮尔先是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作，而后便因为今日实在疲累，瞌睡虫钻进了大脑，渐渐睡着了。
她睡熟了，故而也不知道有人曾撩开床帘看了她一会。
等她再醒来，是被初双轻轻唤醒的。
“王妃，王妃。”
顾绮尔成婚之后，初双她们便都改了口。
顾绮尔抬手揉了下眼，声音还有着些困意，“嗯？”
她还以为这是她往日住的府邸，有些反应不过来。
初双见顾绮尔睡眼朦胧，便知道她尚未睡醒，但今日顾绮尔还要进宫，实在不能赖床。
“王妃，王爷已经起了，您还是快点吧，待会要进宫面圣的。”
顾绮尔闭了闭眼，意识渐渐清醒，对了，她跟燕子澜成婚了，新婚第二日理当要见面圣，还要去给琴贵妃奉茶。她挣扎着爬起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床的另外一边干干净净，连睡过的印子都没有。
昨夜燕子澜似乎没有跟她同床，他在哪里睡的？
等顾绮尔下床去洗漱，看到榻上的一床被褥时，反应了过来。初双顺着顾绮尔的视线看了过去，埋低了脑袋，“王妃，昨夜宫里来的嬷嬷被王爷赶走了。”
顾绮尔唔了一声，反应很平静。
宫里来的那位嬷嬷定是来取有她落红的元帕的，只是她跟燕子澜都未同床，哪来的元帕。
果然跟燕子澜成婚是很不错的事情。
不知不觉间，顾绮尔对自己这个小丈夫更满意了，抵消了些因为上次中药而来的尴尬。
诚然说，燕子澜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他沉默寡言，又不多事。
顾绮尔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又让丫鬟们仔细伺候着上好妆。因为是新妇的原因，她今日虽然不能穿正红色，但也是要穿艳丽一点的衣服。她纠结了一番，才挑了一套青梅红的衣裙，发鬓也从原先的未嫁人的少女发鬓改成了妇人发鬓，越发衬得她娇艳。
她装扮之后，便出了门。燕子澜的府邸很大，她走了一阵子路才走到了偏厅。她到的时候，燕子澜已经在了。他本坐在桌前饮茶，听见声响，方抬起头看了顾绮尔一眼。
顾绮尔这一身实在漂亮，她的脸更是漂亮。哪怕是初双这种日日夜夜在身边伺候着的，也挪不开眼。但燕子澜神情实在平静，仿佛在他眼中，芸芸众生都生了同一张脸，让他眼底起不了半点波澜。
顾绮尔突然想，燕子澜这种人似乎出家当和尚更合适。
“待会要进宫，估计挺晚才能用膳，你先用点东西垫垫肚子。”燕子澜说。
他坐的桌前摆了一些精致点心。
顾绮尔没跟他客气，她当了二十年太后，熟知宫里的规矩。她走到桌前，便坐了下来，开始闷不做声地吃点心。一旁伺候的丫鬟小厮静静守在旁边，他们虽然觉得这对新婚夫妻奇怪，但毕竟这是主子，他们不敢乱加议论。
顾绮尔吃了两三块，便停下了手。时辰不早了，她要再吃的话，估计会耽误入宫的时辰。她净了口，又擦了手，便对燕子澜说：“王爷，我好了，我们出发吧。”
“嗯。”燕子澜轻轻应了一声，便站了起来，率先往外走。
王府外停着一辆马车，燕子澜未上马车，而是翻身上了马车旁的一匹骏马。顾绮尔见状，便也没说什么，由初双搀扶着上了马车。
往日初双都是跟顾绮尔同车而坐，但今日她扶了顾绮尔上车，便老老实实站在了马车旁。顾绮尔愣了一下，撩开车帘看着初双，“初双？”
初双看着顾绮尔，压低声音，飞快地说：“王妃，这是王爷的马车，旁人不能上去的。”
顾绮尔闻言，忍不住望了下前方的燕子澜。他背对着她，身板挺得很直，像一棵嫩竹一般。她无端笑了笑，只好放下了车帘。
马车行了一盏茶的时辰才到了宫门口。顾绮尔下了马车，改坐软轿。这软轿便不只是顾绮尔一个人坐了，燕子澜也要坐。燕子澜人高腿长，坐在软轿里面，两条大长腿像是无处安放一般。他面无表情盯着轿帘，但软轿中沁人的馨香还是一股一股地往他鼻子里钻，让他无法忽略。
燕子澜暗暗皱了眉，不动声色轻轻瞥了下坐在他旁边的少女。
她昨日像是睡得极好，一张脸粉嫩白皙，像极了一朵初绽放的花，娇艳欲滴，又引人怜惜。少女并未注意一旁人的打量，她微微偏着头，像是在想什么事，唇瓣还微微翘着。
燕子澜收回了视线，又把腿往自己这边挪了挪。
他这一挪，倒是引起了顾绮尔的注意。顾绮尔见燕子澜避她如蛇蝎的样子，莫名觉得好笑，起了逗弄对方的心思。她干脆将自己的腿往对方那边挪了挪。
燕子澜自然注意到了，他拧着眉头，又缩了腿。不过他腿实在长，再缩也缩不到哪去。他抬起眼看着顾绮尔，见她唇边笑意更深，不由抿了唇。
顾绮尔只当自己在逗孩子玩，见燕子澜面色不愉，反而轻轻笑出了声，不过她觉得逗孩子玩也不能逗得太过，刚要把腿收回来，就看到燕子澜直接把腿贴了过来。
夏日衣裳薄，他一贴上，仿佛就变成了肌肤直接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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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澜：女人，你在玩火！
顾绮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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