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尽下部戏至少需要三到四个月的准备时间，而那时《人民的名义》也该上映了。
《狂飙》的成功例子就摆在那，《人民的名义》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此一来，李向南自然会像徐计舟一般，被无数资本所青睐。
他可不想辛苦准备许久，李向南却接了别的活。
便提前给他打了根预防针。
“哪能啊，我还等着拍你的《射雕英雄传》呢！”李向南连连摇头。
想到自己写的那本小说，余尽不自觉笑了起来。
如果不是李向南提起，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稍微沉静片刻，李向南忽然开口道。
“你跟我透个底，你觉得《人民的名义》收视率会有多少。”
“会有多少……”
李向南这个问题，让余尽陷入了沉默。
前世《人民的名义》收视率还真特别好，可那时还没有彻底进入互联网时代。
而现在……大多观众都是直接在网络平台观看。
《狂飙》这样的现象级电视剧，收视率都没有破四，因此余尽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预测。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想来不会比《狂飙》差。”
纠结一番后，他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预估。
“不过这玩意我也说不准，谁能说自己一定知道观众的胃口，说不定观众就不喜欢呢。”余尽又接着补充了一句。
李向南本来还想问问余尽预测可不可靠，当听到后边这句话时，便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接着聊了点后边的事情，两人便开始处理起剧组琐事。
晚上八点！
将事情处理完的余尽，和李向南一起来到杀青宴现场。
《人民的名义》拍摄结束，当然是要邀请剧组所有人吃个饭了，这也是娱乐圈的传统。
除了一些实在来不了的，大部分演员、工作人员都过来了。
“感谢这段时间大家的付出，大家吃好喝好，让余导跟大家说两句吧！”
这么大型的杀青宴，而且还有不少老戏骨在，李向南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便把话题抛给了余尽。
端着酒杯的余尽，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话筒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环视一圈，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余尽不禁有些唏嘘。
回想第一次参加杀青宴，他还只是一个“蹭饭”的群演，而现在……已然是焦点。
沉寂一番后，他才慢慢拿起话筒。
“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不辞辛苦，曾经我还只是一个群演的时候，有幸参加过一场杀青宴。
只是当时我的身份实在太低微，还受到了一些奚落。
当时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像那些主演那样，坐到最亮眼的地方。
所以我才会拼，我是拼了命的也要把我失去的尊严拿回来。
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希望那些还在苦苦挣扎的演员们，也能像我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另外……
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经历那些糟心事。
永远不要相信苦难是值得的，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苦难不值得追求。
磨炼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其他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大家吃好喝好，愿所有人都有前程似锦。”
看着这些群演期盼的眼神，余尽有感而发。
或许群演这条路很难走，也不一定有出路。
或许挣扎多年后，他们还是会像曾经的梅肖那样，回到小城泯然众人。
但没有人有资格能嘲笑梦想，除非他自己唾弃了它的价值。
“难怪余尽要演祁同伟，合着是把他自己的经历写进电视剧了。”
“群演确实挺难的，余尽这也算是否极泰来了。”
“余尽后面那句话挺有道理的，苦难并不值得歌颂，如果可以的话……谁有愿意承受呢！”
“余尽……是个好孩子！”
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
对余尽的话，老戏骨笑着表示理解，但并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情绪，而那些群演，却非常感同身受。
因为余尽的话，真正说到了他们的心里。
群演里的潜规则，比想象中更黑暗。
对于普通的群演来说，他们在剧组里就是干着最累的活，却拿着最少工资的一群人。
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不停地换衣服、赶场，哪里需要人了就去哪儿，在到达拍摄现场之前都不知道今天自己要演什么。
有的时候拍反季节的戏，在接近四十度的高温里穿着厚重的戏服站在烈日下拍好几个小时是常有的事，而高温补贴一天只有几块钱，异常廉价。
特别是长得好看的女群演，都会被剧组人员骚扰。
有些自愿靠利益交换混上了特约演员，演个有几句台词和特写镜头的角色。
有一些被剧组没什么实权的工作人员骗色也是有苦说不出。
群演说好听点叫演员，不好听点就是给人当狗。
“干杯！”
说完这句话，余尽把端在手里的酒一口饮尽。
“好！”
人群中，不知多少人红着眼睛，强忍着不适也要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或许是余尽的话，让他们想起了一些伤心事，也可能是……找到了坚持下去的力量。
晚上九点左右，杀青宴终于结束。
因为群演们一直拉着余尽喝酒，以至于他现在意识都有些不清醒。
等所有人都走了，李向南扶着他坐上车回酒店。
“刚才杀青宴上，你说的糟心事是什么啊，能跟老哥我说说不。”李向南打着酒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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