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舟没搭理她, 拿起iPad继续专注看图纸。
纪瑶讨了个没趣, 含着笑乖乖躺好练听力。全部的药水打完,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体温退下后一直很平稳, 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陆远舟歪在椅子里睡过去, 两条腿伸出躺椅外悬着, 大概是窝得慌他睡得不是太舒坦。纪瑶移开眼, 轻轻吐出口气。
以陆远舟的阅历和身份，交往过的姑娘不知凡几，心底怕是早有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对她的好与照顾, 都和爱没半毛钱的关系，只是习惯使然抑或带着其他的目的。
不记得在哪看过一句鸡汤：合拍的人往往在一开始就注定，需要磨合的人最后都会另结新欢。老实说她真的有点喜欢陆远舟……
压了一会针眼, 纪瑶丢开棉签, 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找到包里的酒店信笺和马克笔，画了张他熟睡的速写, 顺便给他拍了照片, 重新躺回去踏踏实实睡觉。
醒来睁开眼就看到孟棋然倚着门, 似笑非笑地往里看。
“你好。”纪瑶一下子醒过来, 红着脸嗓音哑哑地打了个招呼, 惺忪坐起。
陆远舟还在睡, 眉间拢着深深的皱褶。
“小嫂，我跟你说老陆这人特别可靠。”孟棋然压低嗓音，神神秘秘的语气：“他也最心软, 你撒娇他就没辙了, 别说是我说的哟。”
“孟棋然你他妈想找死是吧。”陆远舟眼都没睁，枕在颈下的枕头就飞了过去。
孟棋然眼疾手快，接住枕头抛给纪瑶，还不忘冲她挤眉弄眼，“小嫂，你快去洗漱我给你们买早餐去。”
“滚。”陆远舟又吼了一声，慢慢坐起来，抬手揉着脖子松解一夜没睡好的酸疼。
孟棋然吹了个口哨，掉头走开。
纪瑶掀开被子下床，努力把翘起的嘴角压下去，哑着嗓子说：“老陆，你上床再睡一会我去洗漱。”
陆远舟“唔”了一声，起身倒进床里接着睡。纪瑶看他一眼，转头的工夫脸上马上裂开大大的笑容。
听到洗手间的房门关上，陆远舟睁开眼，见她的手机没锁迟疑拿过来。看清她的微博号，嘴角勾了下又放回去。大概是手指碰到了屏幕，耳边忽然传来奇怪的喘息声。
陆远舟拿起手机，见是沈御庭跟何冉冉激吻的视频，压低眉峰，顺手发送到自己的手机里。
纪瑶只是重感冒，打完药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中午办好出院手续，陆远舟跟孟棋然还有事要谈，她自己打车回酒店。
出租车走远，渐渐没入车流消失不见。孟棋然收回目光，偏头瞟了陆远舟一眼转头去拿车。
陆远舟掏出口袋里的烟，取出一支塞进嘴里点着，望着纪瑶离开的方向，站在原地没动。
“小姑娘挺不错的。”孟棋然降下车窗，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身份，怕她看上你的钱？”
“她不会，也比你想象中聪明，没准已经看出来了。”陆远舟吐出口烟，斜乜他一眼，绕过车头坐进副驾座，“我不打没把握的仗，等确定她的心意自然会告诉她。”
孟棋然挑了挑眉，也拿了个根烟塞嘴里点着。
陆远舟吐出口烟，闲散架起腿，“说正事，宏康的科技城项目大家都在盯着，你有没有内/幕消息。”
孟棋然掐了烟把车开出去，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只要沈御庭肯娶何冉冉，这个项目肯定是他的囊中物。另外，有消息说宏康的资金链出问题了，这边的银行已经启动风控，港城那边的估计也快，谁接手拖死谁。”
陆远舟闭上眼，掌心向上压到额头上，嘴里发出一声轻嗤，“正合我意。”
沈御庭一定会娶何冉冉，并且很快。
孟棋然余光扫他一眼，问道：“向老怎么说？”
“人有点糊涂，爷爷留下的遗嘱拿到了，在等笔迹鉴定真伪，还有个关键的证人原来在公证处工作，但是公证处那边说查无此人。”陆远舟拿开手把剩下的烟掐了，脸色发沉，“裕顺楼我必须拿回来。”
“宏康真拖死了万隆，裕顺楼很难从别的渠道融资。”孟棋然接了句，忍不住笑，“听说老爷子天天催你去见沈静怡。”
陆远舟懒洋洋地发出一声鼻音，放下椅子，“到了叫我，我睡一觉。”
“你说你一把年纪了，装什么纯情。”孟棋然含笑揶揄，末了话锋一转，说：“江芩这事你得跟她把话说明白，那小姑娘真挺好的，又懂事又乖巧。”
陆远舟仿佛睡过去，没搭理他。
回到港城，江芩和唐煜城、李工、梁工他们已经在会所里定了雅间。
陆远舟丢下孟棋然，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包厢便问起宏康的标书进度。
“下周一上交，文本和投标资料都准备好了。”江芩见他一脸倦色，下意识望向孟棋然，“老孟，你又灌他酒了？”
孟棋然轻笑一声，端起手边的茶杯，“江姐，手别太长，省得抓一把刺扎心。”
江芩脸色僵了僵，邪火直冒。
“老孟！”陆远舟不悦地瞪他一眼，继续刚才的话题，“宏康的项目我们只参与竞标，夺标的事不用管。”
大家都知道孟棋然跟江芩不对付，见陆远舟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识趣地接着往下聊。
吃过饭回到公司，江芩越想越不舒服，直接杀进陆远舟的办公室，挑明了问：“不管我做什么，等多久，你是不是永远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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