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拍拍陆远舟的肩膀, 看都不看沈御庭一眼, 拿走车钥匙先出去。
陆远舟挑了下眉, 不动声色地打量沈御庭, “交易？”
宏康资金链出现危机的事, 这会还瞒得死死的。以何瑞平的精明, 就算是女婿也未必会道出实情。能让沈御庭说出‘交易’这两个字, 多半是跟纪瑶有牵扯的那份遗嘱有关。
沈御庭偏过头，朝窗边的沙发点点下巴，“过去谈。”
陆远舟微眯起眼, 舌尖卷起抵住一侧腮帮似笑非笑地窥他，半分没要谈的意思。
沈御庭沉下脸，眼底多了几分薄怒, “你来寻花问柳的事, 我可以保密。”
这会所里的莺莺燕燕在港城那可是出了名的，个顶个的妩媚妖娆, 他来这种地方, 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喝酒。
“保密？”陆远舟嗤笑一声, 懒得跟他浪费表情, 转头就走。
“放过纪瑶, 我可以将宏康的项目转手给华盛。”沈御庭压低眉峰, 警告的口吻：“你要跟我斗我随时奉陪，别把女人拉下水！”
陆远舟仿佛没听见，出了门径自回到自己的车上, “嘭”地一声甩上门。
“这么大火气？”程豫递了支烟过去, 回头望向会所大堂的落地窗，“他说了什么。”
陆远舟接过烟塞嘴里点着，发动车子开出去，“个孙子跑我跟前装大尾巴狼。”
不过一只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说正事，过了节我就得到公安局办理转入手续，你姐那多帮我敲敲边鼓。”程豫吐出口烟，烦躁地按了按眉心，“另外，最后一个证人已经有了眉目，我已经胖战友帮忙继续查。”
“我姐那你得自己去敲。”陆远舟降下车窗，顺势把烟给灭了，“怎么想着当警察？又累又辛苦，去地税或者检察院也比公安好。”
“当了10年侦察兵，也算是业务精通，市局政委是我的老班长，放心吧。”程豫吐出口气，也把烟灭了。
回到程豫家楼下，陆远舟停车下去，见他一点没最醉禁不住摇头。
程豫爸妈不跟他一块住，进了门，陆远舟灌下去半瓶矿泉水，搓了搓脸径自去打开冰箱。
满冰箱的啤酒，跟阅兵似的摆得整整齐齐，每个牌子站一排。
陆远舟失笑，拿了两瓶出来关上冰箱门往客厅那边去，“姑爷爷打算赔多少钱？”
“八十万不能再多，还要求受伤员工不许再闹。”程豫脱下T恤，露出满身结实的肌肉一屁股坐进沙发，拿走其中一瓶啤酒，“新闻报了，不过影响不是太大。”
陆远舟喝了口酒，倾身靠向椅背，两条长腿抬起放松架上茶几，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如果袭警了呢？会不会变爆炸新闻。”
万隆的股东大会很快召开，等明天放出宏康的资金链有问题的消息，沈御庭手里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项目，再跟裕顺楼扯上关系，这一把牌算是烂透了……
程豫摇头，这个办法太冒险得不偿失。容老爷子手里最后一根稻草是沈御庭，万隆的股东大会他不见得会输，但也没稳赢。
关键还是看对手。
沈星纬从分公司回来老爷子开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手段和能力都有，并且他跟沈御庭不同，他争的是一口气。
甭管他妈是怎么上位的，老爷子承认他是沈家人，身份跟沈御庭就没差别。
“我也就是说说，没打算真这么做。”陆远舟又喝了口酒，抬眼望向天花，“家姐去年才决定跟现在的男友的交往，她觉得挺好的我就没拦着，就算拦了也拦不住。”
程豫不吭声，沉默地往嘴里灌酒。
闹崩的时候大家都年轻气盛，谁也不肯认错，等他想认错她已经不肯给机会。
程豫也闹不明白，他那会怎么就一根筋，跟陆远航服软认错怎么了，哪点损了他大男人的面子，媳妇不就是用来哄用来疼的么。
“不过你也别灰心，还有机会，家姐不会这么快结婚。”陆远舟余光瞄他，嘴角勾了勾，“怎么也要等到裕顺楼拿回来。”
他点到为止，多的就不说了。
家姐挺死心眼的，表面上看着对程豫转业回来的事无动于衷，心里其实高兴，不然不会有意避开跟他谈论程豫。
喝完一瓶，程豫打开冰箱又抱了几瓶啤酒出来，谁也不劝谁，都闷头喝着困了就睡。
陆远舟睁开眼，时间已经是8点多，想起今天中秋得去接纪瑶和老太太去郊区过节，苦笑着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去洗漱。
“我们家那俩老的去大理了，我一会晚点过去，你姐那男朋友要是在提前跟我说声。”程豫也醒了过来，起身收拾丢了一地的酒瓶子。
陆远舟失笑，拧开洗手间的门进去。
吃过早餐，他给纪瑶打了个电话，跟她约好见面的时间，下楼拿车回家洗澡。
老房子那边他很少住，家电都还是原来旧的，爸妈离世后一直保持原样不动，留在那边的衣服也不多。
程豫新房离西苑别庄不远，就几分钟的车程。到家洗漱干净，陆远舟通知媒体的朋友，放出宏康资金链有问题的消息，掐着时间去车库挑了辆比较宽敞舒适的车子，去接纪瑶和老太太。
车子停到楼下等了一两分钟，纪瑶跟老太太一块下来。
天气热，她穿了件白色的小吊带衫，搭配浅灰色麻布长裙，脚上穿着双裸色平底夹趾凉鞋，齐肩短发梳起一半弄了个丸子头，稍稍化了淡妆，看着又清爽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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