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左右看了看, 发现同事们大多压着嗓音在讨论在这事, 轻轻摇头。空间设计部作为公司最动荡的部门, 这次的反应比较冷淡。
陈行云不信, “真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没有。”纪瑶摊手, “事情不至于严重到这个程度, 你们部长难道没敲打你们？”
陈行云耸肩, 哭笑不得地丢给她一双白眼，“你傻啊，除了公司股东, 哪个不给自己找后路？你想想宏康。”
纪瑶往嘴里送了口饭，出神地看着餐盘。
正式官方新闻出来之前，宏康的负面/报道为零, 放的全是科技城项目如何带领行业走在科技的最前端, 如何集合行业优势，为中小型新兴企业提供可持续发展的市场等的正面报道。
这次资产被冻结, 宏康董事局第一时间解除何瑞平董事长的职务, 另有几位董事的职务被解除, 员工纷纷离职。
如果华盛也走到那一步, 大家提前找好下家并没有什么不对。
“你要不要准备下简历？”陈行云抬手挡在嘴边, 好心提醒, “简历上别写你当助理的经历，直接写你是设计组的员工。”
纪瑶吞下嘴里的饭，嘴角止不住上翘, “知道了。”
陈行云拍拍她, 坐回去继续吃饭，“姐可是老油条，相信姐不会错的。”
纪瑶又笑，担忧的情绪慢慢散去。
她不会走，就算华盛遇到的麻烦比宏康大，只要没关张她就会选择留下来，这儿是陆远舟打下的王国。
下午上班，青岛度假酒店的审图结果传真过来，纪瑶跟娄慧玲仔细看了一遍，找到需要调整的图纸做好记号，随即投入工作中。
晚上加班到很晚，关灯锁门出去电梯正好到达。
纪瑶抬头看了眼，见陆远舟也在里边，嘴角微微上翘。电梯门重新合上，她挪到他身边悄悄握住他的手。
公司的高层几乎都在电梯里，可见这个传言给公司造成的影响有多坏。陆远舟一脸倦色，在一层松开她的手，脸上总算有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纪瑶跟同事们一块出去，目送公司的大巴走远，抿了抿嘴角转头往停车场出口的方向走。
陆远舟的车缓缓开出来，她拉开车门坐进去，眉眼间写满了担忧，“情况是不是很严重。”
“有一点。”陆远舟握住她的手，歪头枕上她的肩膀，嗓音嘶哑，“赌输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小傻子，你可以任性一次，选择继续或者放弃。”
纪瑶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笑道：“那我任性地选择继续。”
就算他一无所有，他们也是在恋爱并没有什么影响。她又不图他的钱，觉得相处愉快就在一起，如果真到没法走下去的那一步，好聚好散不至于念念不忘心有不甘。
“小傻子……”陆远舟坐好起来，搂着她的肩膀低笑，“王总说我捡到宝了，还真的是宝。”
“那你要不要奖励我一下？”纪瑶转过身含笑捧起他的脸，顽皮地冲他挤眼，“想吃海鲜粥了。”
陆远舟揉揉她的头顶，吩咐司机掉头去他们之前常去的粥铺。
港城所有裕顺楼的门店招牌都用红布遮了起来。关于当年的事传遍街头巷尾，生意一落千丈，点心越来越难吃的新闻，也天天见诸报端。
口碑做坏还能救，数百家连锁加盟店一直在亏损，这才是死穴。
他不着急，他要的店迟早会回来。蔡律师已经将起诉书递交法院，一立案就可以把消息放出去，他倒是想知道姑奶奶这次要怎么应付，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找法官走关系。
到粥铺坐下，还是老规矩，一人一碗海鲜粥五个烤生蚝。
等粥上来的间隙，陆远舟拿起手机翻了下日历，说：“周六早，我们去疗养院接奶奶和外婆，一块去台觉寺上香。”
“求什么？”纪瑶含笑打趣。
“求那两条作死的鱼快点上钩。”陆远舟抬手敲她的脑门，“不愿意？”
纪瑶丢给他一双白眼，乐不可支的笑出声，“会作死的鱼，肯定也会作妖起浪。”
“让他们再浪一会，不着急。”陆远舟也笑。
吃饱回去已经很晚，陆远舟接到孟棋然的电话，听他说万隆已经动了，目标是青湖墅的二期地块，笑了笑挂断电话去洗澡。
纪瑶从被子里冒出头，伸手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登录微博发了一条：老陆，我挺你。
锁屏丢开手机，陆远舟洗完出来，神情疲惫。纪瑶扑过去抱他，乖乖窝他怀里闭上眼睡觉。
雷主任被人实名举报的事，周三早上出现在早报头条，公司里人心惶惶。
中午吃饭，同事几乎都在讨论要不要提前找好下家，纪瑶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地看着特意坐过来的容钺。
容钺不说话，低着头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饭菜，神色漠然。陈行云跟人事部的同事坐一起，估计也在商量投简历准备跳槽的事，没找过来。
纪瑶没什么胃口，勉强吃完把餐盘送回去，看了下时间先上楼。走出电梯，她到吸烟区站了一会，听到脚步声靠近过来，头都懒得回一下，“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不走，祖传的脸皮果然够厚。”
“裕顺楼连锁加盟店的店主在要求退保证金。”容钺嗓音轻轻，走到她身边，俯身趴到窗台上望向远处的高楼大厦，“表叔这是在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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