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三个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想起来又怕没了说情的机会, 神色讪讪。
“她们说容钺现在也进去了, 希望你网开一面, 放下仇怨给你姑奶奶请个好律师。”老太太拿回册子, 不耐烦的语气, “我说了我劝不动你，她们不信，非要为难我。”
陆远舟曲起指关节, 在膝盖上轻敲几下，漠然接话，“都起来吧, 如果是姑奶奶的意思, 她还真高看我了，这事放不下。你们有钱就去请律师, 跟我陆家没关系。”
“那容钺呢？他还是个孩子, 跟你也最好。”容钺母亲抬起头, 目光里全是祈求, “你帮帮他。”
陆远舟沉下眸子, 身上嗖嗖地往外冒寒气, 抿着嘴角不说话。
“他差点伤了我的孙女，你怎么还好意思讲这种话？”老太太烦躁摆手，“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 都走吧, 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容钺母亲见陆远舟动怒，嘴巴张了张，拉了身边的嫂子一把艰难站起。
老太太别过脸不去看她们。
纪瑶跟外婆交换了下眼神，翻开册子的下一页，努力忍住火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陆秀竹的这几个儿媳，想法跟她简直如出一辙。
容钺母亲等人欲言又止地站了一会，心有不甘地转身往外走。
关门声响起，纪瑶吐出口气拍拍陆远舟的手背，小声劝道：“别气了，他们一家都是些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容家的几个儿媳都不工作，除了生孩子就是跟丫鬟似的伺候陆秀竹，伺候家里的男人。出了事会六神无主不奇怪，会厚着脸皮来求奶奶就更不奇怪了。
在她们看来，陆家跟容家到底是亲戚，能有多大仇。
“小舟，那套戏服你得给我做，我可不是故意气她们的。”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下来，笑着跟纪瑶说：“瑶瑶，奶奶跟外婆的眼神都不好，你给找找，看还有哪套好看。”
“嗯。”纪瑶脆生生地应了声，曲起胳膊拐了下陆远舟，继续往下翻画册。
陆远舟绷紧的面容舒展开来，摸了摸她的头，跟外婆说起他们要去领证的事。
婚礼暂时不办，时间来不及，等过了年纪瑶的考研成绩出来再计划。
外婆歪头看了看纪瑶，笑道：“你们俩自己拿主意就好，我跟你奶奶不干涉。”
“不干涉，你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老太太含笑接话，越看纪瑶越喜欢，“你该问瑶瑶是否反对，结婚是你们俩的事。”
陆远舟抬手捏了下纪瑶的耳垂，嘴角勾起浅笑，“她不反对。”
老太太和外婆相视一笑，让他们赶紧回去准备领证的事。
纪瑶好气又好笑，给她们挑好戏服拍下来，留下吃过午饭陪着她们到午休时间才回市区。
路上，纪瑶想起容钺的事，随口问陆远舟那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是不是属于勒索。
她转给容钺的五万块钱，目前还没退回来，不过程豫说了等案子查清会退。
“具体适用那一条法律犯了什么罪，检察院会起诉，我也不太清楚。”陆远舟靠着椅背，双眼微微眯起，“姑奶奶的案子年后开庭，她们应该是通过律师传话，得了锦囊妙计才来烦奶奶。”
纪瑶忍不住笑，“屁的锦囊妙计，无非是想打同情牌。”
陆远舟勾了下嘴角，直觉姑奶奶在开庭前，会跟公诉律师要求见自己一面。
容家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几个女儿在外地读书工作，走了之后鲜少回来。都在担心被逼着去当牺牲品，跟能够给裕顺楼饮食公司带来助力的人家联姻。
容钺还有个堂哥，如今在国外定居，态度明确地跟他表示过不会管这事。
就剩下容钺，姑奶奶估计没少指望他能有点担当，就算没法把她捞出来，也能找个得力的律师为她辩护。
“下午领完证，我们去看守所见一见姑奶奶。”陆远舟淡淡开口：“算是尽一点孝心。”
纪瑶嗯了声，嘴角扬起，“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陆远舟垂下眼眸，似笑非笑的表情，“输了不许赖。”
纪瑶干咳一声，脸颊隐隐发烫，“我赌姑奶奶到现在都不认为自己有错，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因为你不近人情。要是输了，任凭发落。”
陆远舟闷笑一声，低头咬她的耳朵，“小傻子，你等着挨收拾吧。”
纪瑶哼了声，抬高下巴，“你输了也一样，谁赢还不一定呢。”
陆远舟大笑。
说话间，纪瑶发现车子不是往西苑的方向开，眉头皱了下，问他是不是还有事要办。
陆远舟但笑不语。
纪瑶耸肩，他的时间观念比她强很多，他既然安排好了，她跟着就是。
过了会，车子开进外婆家所在的小区，稳稳停到楼下。
纪瑶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开门下车。
牵着手一直上到六楼，陆远舟一只手蒙住她的眼，另一只手掏出钥匙开门，嗓音低哑，“别偷看也不许笑。”
纪瑶乖乖应了声，闭上眼跟着他一块往里进。
陆远舟伸脚把门勾上，拥着她走到客厅中央，低头亲了下她的耳朵，笑道：“闭上眼，等我叫你。”
纪瑶好笑应声，微微仰起脸闭紧双眼。
陆远舟深吸一口气，弯腰打开放在茶几上的首饰盒，取出里边的钻戒温柔套进她左手无名指，“可以睁开眼了，顺便回答我的问题，愿意嫁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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