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别再说了……”皇帝脸上肌肉抖动着,皇后说的话像一把利刃将他心中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阴暗腐烂的伤口狠狠切开,明明是夏日里,脊背却觉一阵阵发寒,一边摇手一边踉跄着朝宫门外走去,像是有什么人在他背后追着质问一般。
皇帝走了许久,汀兰才回到中庭,看见皇后还在跪着,忙扶起来,小心道:“娘娘,皇上都走了许久了,您怎么还跪着?”
皇后坐回榻上,让汀兰给她揉膝盖,看着月倚西楼,淡淡道:“多年不曾说出的话,今夜一下说了个干净,这口气憋得久了一下子吐出来,心里反而空荡荡的。”
汀兰突然想起什么,低声道:“娘娘,太医院的人来报,说王贵妃这几日借口犯了哮喘,向太医院要了不少曼陀罗,太医院问咱们,给不给?”
皇后沉思片刻,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笑意,轻声道:“皇上只是将她软禁在自己宫里,并未降她的位份,她仍是贵妃,只不过是要点药材,给她就是了。”
汀兰犹豫道:“可曼陀罗有毒性,太医怕她……”
皇后轻轻拂去贵妃榻上的一片落叶,淡然道:“她拿的是药材又不是毒、药,本宫只道她是治病,至于她拿去之后到底用作何用,本宫一概不知。若是不放心,让太医院那边盯着就是。”
皇帝回宫之后昏昏沉沉睡了一夜,竟然梦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和谢知愠,他在梦中一个劲儿地朝谢知愠忏悔,可谢知愠一直微笑着沉默,既无怨言也不说原谅,身影离他越来越远,皇帝想上去拉住昔日好友不让他离开,却扑了个空,梦中脚一蹬,满头大汗地醒了过来。
梦醒之后,皇帝要召回废太子的心更加坚定,过了午时,秘密召见了柳昭和容尹。
皇帝这几日精神一日不如一日,面色灰黄,须发有些干枯,喝多少补品都无济于事,有气无力地对柳昭道:“接回大皇子的事需秘密进行,在接回京以前,不可泄漏风声。朕思来想去,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朕命你带着朕的密旨亲自前往汝南接回大皇子,你可愿接受?”
柳昭一听,皇帝这是想开了,既然愿意将废太子接回京,那么复立只需一个由头,是迟早的事,那么是不是说替谢家翻案也有了指望呢?他心中按捺不住欣喜,心心念念盼望的事就快有了接过,接废太子回京的事自然是没有理由不答应的。
一旁容尹却是听的心惊胆战,说是秘密进行,可天下哪有不漏风的墙,这事根本瞒不住严太尉在宫里宫外的耳目,怕是柳昭带着密旨刚出京,严太尉的爪牙就会跟在身后动手,他侧眼看出柳昭内心的激动,知道他已经完全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完全忘了会面临的危险处境,便开口想替他担下皇帝的指派:“启禀圣上,臣……”
“臣领命!臣一定竭尽所能接回大殿下,万死不辞!”柳昭不等容尹说完,已经叩头接旨,没注意到一旁容尹在听到他说“万死不辞”时瞬间白了的脸色。
皇帝听到柳昭的保证,有些欣慰,有心要多说些什么,可前一晚的梦魇让他觉得有些气短,神思恹恹地交代完剩下的旨意,就让两人退下。
出宫的路上,容尹的脸上霜眉冰目,隐忍着怒火,一言不发地大步走在柳昭前面。柳昭不明白这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他怎么搞的像自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一样,还要摆出这样一副臭脸给自己看,大步跟上拽住容尹的衣袖,忐忑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容尹稍微一用力,扯回了自己的衣袖,冷声道:“你又忘了答应过我什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柳昭一个人在原地仍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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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大人生气了,下面自然得好好哄,怎么哄你们懂的,这次我保证不踩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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