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阳武客舍。
曹秀则是与李由对坐。
他们俩品尝着美酒，也是感慨。曹秀面露微笑，感慨道：“其实，秀早早便听说过郡守的大名。郡守之弟去病，现在就在栎阳。他现在比先前要强的多，也算是懂事。开始学习律令，比之先前要强的多。“
“哈哈，由也都听说过。”
李由是爽朗的笑了起来，李去病的情况如何他是心知肚明。这小子自幼因为体弱多病的缘故，所以是备受宠爱。再往后，这家伙就变得是恃宠而骄。也正是如此，所以李去病是愈发的过分起来。李由刚开始还能管教他，可后来他需要从政协助秦王处理政务。再往后他就担任都尉，开始为秦出征。
所以他后续根本无暇顾及李去病，这小子也是越发的过分。特别是和胡亥堪称是狼狈为奸，在咸阳城内是为非作歹。这俩人因为做的事是无比过分，但那时李由也没时间去管。再往后他就娶了公主，担任三川郡守。他就更加没时间去管李去病，也就都随着他了。
虽然说长兄如父，但他也是没法子。他在咸阳的时候，其实李去病多少还是要给他些面子。可后来发生的一切，他也是束手无策，毫无办法。他与李斯当时的要求并不高，不奢求李去病能够成才，只希望他别败家闯祸就行。
现在的李去病还未成年，所以哪怕是犯了错其实也不会受到多严重的惩罚。可随着他逐渐长大，李由其实也是无比担心。要知道秦国可是有着连坐制的，要是某天李去病犯下大错，那么他们可就要倒霉了。
李斯对曹秀的能力是无比钦佩，觉得曹秀能将李去病教好也是相当的不容易。现在的李去病也算是彬彬有礼，最起码不像是先前那样喜欢顶嘴。在孤儿院里面，李去病也是无比勤勉。最起码现在的李去病不像是之前那样胡作非为，他们也已知足了。
李由面露微笑，感慨道：“吾都听吾翁说起过，对曹君的能力也是无比钦佩。毕竟曹君能够教好吾弟，实在是不容易。由也是考虑过很多，所以这次才会亲自来见曹君。还好这次吾未曾来错，曹君果然是能力出众。今日之言，由也是感慨无比。”
“其实郡守不必藏着掖着的。”曹秀面露无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叹息道：“郡守肯定知道，我昔日曾经就是反贼。只是后来因为没法子，所以投靠归顺了秦国。前些天秦国各地的反贼都被揪出，其实就是我做的。”
“我知道……”
李由轻轻颔首，他也没想到曹秀竟然会如此的干脆。要知道如果是换做别人，那么肯定会对这类事无比谨慎，能不说那肯定是不会说的。可是曹秀却没有要藏着掖着的意思，直接了当的提出。
“其实，我也是这段时间才知道的。”李由苦笑着挥手，感慨道：“如果不是因为吾翁亲笔所书的书信，我还真不相信此事。毕竟曹君昔日多次为秦国纳谏，可以说是变相的给了秦国续命，可要是说曹君是反贼，由是打死都不会相信。可后来才经过吾翁提及，才算是明白过来。其实当初老早就知晓曹君的身份，只不过吾翁与诸多廷臣觉得可以暂时不杀曹君。利用曹君，再慢慢将这些反贼一一挖掘出来。这么做后，就能轻松解决一切。”
“明白了……”
曹秀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么看来的话和他猜想的差不多。他就知道李去病这家伙有问题，很明显这一切都是他们考虑好的。保不齐李去病也是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为的就是监视他的所作所为。想到这里，曹秀后背就感到有些脊背发凉。如此说来的话，他还是太年轻了。没想到啊，竟然连李去病也会是卧底……
李由似乎也是意识到什么，旋即笑着道：“其实曹君不必着急，这事并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吾弟并非是秦国的眼线，只是想要看你是否真的有能力而已。而且你也可以仔细想想，就算是真的要安插卧底，怎会安排些吾弟为卧底。若是想要安插卧底，秦国完全可以安排些属吏混进去。就如你所知道的苏子都，这么做也并非难事。就算吾弟拜曹君为师，并且是在旁边学习，可是他可曾知晓曹君的很多秘密？”
“这倒是……”
曹秀若有所思的点头，这话倒是不假。如果说真的要安插卧底，肯定是像小苏这样的更为合适。最为重要的是李去病和他关系算不上亲近，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孤儿院里面学习，和他根本就没什么交情。也正是如此，就算是想要窃取情报资料也不太现实。
曹秀面露无奈，只得无奈点头。
“实际上，现在这些事都不重要了。”李由面露微笑，淡然说道：“现在的曹君能力出众，已经是彻底归顺了秦国。现在还代表秦国巡视各地，所以也没必要再继续关心这些。曹君现在还能活着，其实也是皇帝的破格赦免。我相信曹君也都明白，所以对曹君的种种理念也是相当钦佩。包括现在曹君所做的一切，其实也算是造福于秦国。也正是如此，由也是心服口服。”
“我也是没法子啊……”曹秀面露苦笑，无奈道：“我的亲眷皆在沛县和栎阳县，但凡是有任何事，我都可能会连累他们。如果说他们出了事，那么我是会后悔的。况且就如郡守说的这样，始皇帝对我可以说是相当的好。我明明就是反贼，但是始皇帝却没有杀我，并且还对我是委以重任。如果说我要不顾这一切继续反秦，我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哈哈，说的是。”李由是爽朗的笑了起来，端起酒樽道：“来来来，曹君再饮一樽。今日吾等可是不醉不归，促膝长谈。也还请曹君不吝赐教，能够给由一些指点。若是曹君愿意帮忙，由未来也必能受用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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