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公子喃喃:“白尧棠倒还真是沉得住气,也不知他能忍到何时。”
文启华问道:“那个心腹手上的布帛到底写着什么?”
青衣公子道:“八成是上代木马侯的预言吧。”
文启华一愣,微微苦笑:“公子不确定?”
“不需要确定。”青衣公子弯眼笑笑,“有此八成就够了。既然那是杨少恩想交给白尧棠的,那就让他给白尧棠又如何?左右他也逃不脱翎歌宫与傀儡宫共同恐惧着的劫难。”
文启华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这次行动公子真的不带上我吗?”
青衣公子手指在扶手上敲了几下,摇头:“你留在丐帮等几个人,把这几个人打发好了,比同我去拉拢几个亡命之徒重要多了。”
文启华奇道:“公子要让我等谁?”
青衣公子淡笑不答:“几个故人。几个,会被白尧棠拉下水的故人。”目光状似不经意地于众人脸上扫过,在半数人眼中看到了一丝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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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尚是寒冬初雪,谷内却是温暖如春,温泉将整座山谷熏出了萦纡的仙气,遍地花草。
“当年寸草不生的枯木谷,如今却是四季如春。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得不令人赞叹啊。”白尧棠看着这般景色,忍不住感叹出声。
温纨折扇轻晃,眼角带着笑意:“枯木还春,莫过于此。如此人间仙境,除却枯木谷,怕是放眼江湖也少有能及之地。”
“又是恭维,几年不见,你是愈发的油嘴滑舌了。”笑骂的声音响起,一个白衣男子缓步而出。
温纨一躬到地:“见过萧师叔。自从回到温家,数年未来拜访师叔,还请师叔赎罪才是。”
白尧棠拱手:“冒昧来访,还望勿怪。”
萧止语还礼:“白兄哪里话,当年一别十年,未曾相见。如今得以再聚,便是高兴还来不及,何来见怪之理?只是……”直起身,看了温纨一眼,不由轻叹:“只是二位今日到访,怕是又要沾得一身腥臊了。”
温纨道:“小侄明白师叔不愿涉足江湖风波,绝不愿教师叔为难。此来,是想一问师兄的意思。”
萧止语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那你此来身份,是夏蝉?”
温纨再次躬身:“当年离开吴钩,回到温家,只求远避江湖,尽孝心,守安宁。夏蝉已死,若非必要,我不愿再因此身份牵连更多无辜之人。无奈如今纷争再起,故人重现。为徒者,师仇不能不报,师恩不能不还,师愿不能不顾。应允师叔不理江湖之诺如今失言,特来向师叔请罪。”
萧止语与白尧棠对视一眼,皆是满眼无奈。过了片刻,见他仍不起身,萧止语缓缓出声:“你肩上担下的太多了,你撑得住吗?”
温纨垂目,回答坚定:“我别无他选。”
“人欲避江湖,奈何江湖不饶人?”萧止语轻轻摇头,“好了,起身吧,这岂是你的过错?”
温纨道谢直身,还未等萧止语再开口,忽然拂摆跪下,伏身叩首。
萧止语连忙侧身避开:“你这是做什么?有话便说,这么大的礼如何使得?”
温纨道:“浩劫再起,我无法独善其身。温家与残羽门生死全系我一身,我不能将这几百号人的性命全都押在齐王世子身上。”
萧止语明白了几分:“你是因为卿言的原因才向我道歉的?”
温纨颔首:“算是如此吧。此事之中,世子本是无辜之人,我却因个人利益将他牵连进来——所以特向萧师叔请罪。”
萧止语轻叹:“卿言他,现在也不该知道这些事,瞒着他也好。”
温纨微怔:“师叔的意思是?”
萧止语弯身扶他站起来:“瞒着他,直到他自己发现为止。与其现在让他知晓真相,还不如将来慢慢发觉,至少对你们是一个好的结果。”
温纨道:“可是世子他……”
萧止语淡淡一笑:“我的徒弟,我很了解,他不是会轻易垮掉的人。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会选择让你们瞒着他,等新帝登基,再找机会去和卿言解释。”
温纨喃喃:“可是何时新帝才会登基?只怕等不到那时,我们就必须……”欲言又止。
“快了。”萧止语垂目,理了理袖子,“三个月前我就收到了卿言的书信,他请我去汴梁为陛下医治。就在几天前,他又送来了一封试探我意思的信。他医术就算未得我真传,医治一般的病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能让他两次写信请我前去医治,这病,怕是连他也无能为力了。”
白尧棠问道:“你不去吗?”
萧止语淡淡道:“我早就与他说过,那件事之后,我此生再不沾朝廷。除他之外,我不接受任何一个朝廷中人的邀请。”
白尧棠沉默:“听瞳之事,是我之过。”
萧止语负手:“如今,又如何说得清是谁的过错呢?谁又没有过错呢?”
温纨道:“正因为如今恩怨纠缠早已说不清楚,我才不知道将小王爷卷入其中是灾是祸。待新帝登基,再与小王爷说清其中要害,便是小王爷不怪罪,也难保新帝是否追究啊。”
萧止语不以为意:“此番行事,全身而退本就是奢求。新帝登基不稳,朝中又无人心所向,至少在几年之内他都无暇顾及你们生死。说到底,你们担心的不就是当今天子与卿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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