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未说话，只是回头看我，碧眼里刹那的温柔，泄墨般的发丝随着他侧脸的动作，被微风佛到我的脸上，搔得我心头一阵微痒。
主岛上立着一座碧宇琼楼的建筑，占了主岛三分之一的面积，层数不知凡几，看起来高广巍峨。
遥遥的，从主岛里飞出一只大红鸟，红鸟的背后跟着两队归仙岛的人，他们的衣着飘逸，身姿轻妙，姿态翩翩，飞在云海中比神仙都好看。
那只大红鸟扇着翅膀飞到近前时我才发现它通体没有一根羽毛，浑身都是光滑坚硬的红色皮肤。随着它的到来，后面两列花枝招展的归仙岛弟子也飞到了跟前。他们分男女站在两边，齐齐矮身行礼，同声道：“迎贵客。”
“博瑜大妖请上驾。”伴随着清冽的声音，红色的大鸟温顺地趴到了地上，收起了翅膀对我们露出它红色的后背。
师父随意踩上去，我跟在他的身后，脚下几乎能感觉到这只大鸟温热的体温。我刚刚站稳，脚下的大鸟便站起了身，伸展开肉翅忽扇了两下，在激起一阵阵花香后，轻轻一纵，伸着肉翅滑向了云海。
这只大鸟飞得极稳，站在它的背上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它带着我们在云海的上头滑翔，我看着奔腾的云海在我的脚下如海浪般慢悠悠地舒卷着。
归仙岛极美，这种美在于炫目精致，几乎无处不成景。
大红鸟已经载着我们飞到了主岛，主岛的广场边缘站着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叫花姑的主管，她虽然是一个长辈，但外貌上也只是二八年华，身后领着的姑娘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我艳羡地盯着那些姑娘们胸前挺立小巧的曲线几乎移不开眼，暗道：“人家的胸脯怎么那么好看，盈盈玉立的衬得身材也好看。”
也许是我太过火辣的目光叫那些姑娘感到不自在，一个个红着脸用宽袖遮挡在面上和胸前，私下悄悄瞥眼打量我。我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然后往师父的身后藏了藏。化形错误地悲催就在于，你要顶着化错的地方一辈子。
“小辈花姑，见过博瑜大妖。”花姑领头矮身一礼，她身后的弟子们纷纷跟随。
大红鸟儿温顺地俯下身体，让师父从它低下的脖子上走下去。我跟在师父的身后，看他向花姑微微点头，然后花姑分了四个女子两前两后侍立在我和师父的前后领着我们向客房走去。
归仙主岛的宫殿极大，远看只觉得它精巧，待走到近处仰头观看才觉得这座巍峨宫殿高耸入天，气势磅礴宏大，不动声色间已是庄严森重。
我跟师父由两个归仙岛姑娘在前头领着从主殿进入，我一路东瞅西看，不知道转过了几个回廊，在我差点不辨方向的时候，前头两个归仙岛的姑娘终于在一处房门前停了下来。他们俩轻轻推开那扇形房门，露出里头宽敞至极的空间。那两个姑娘矮了矮身子，恭敬道：“寿宴于明日开始，弟子扶摇牡丹在外听候大妖差遣。”
师父点点头，道了一声‘辛苦’就要领我进去，见后头还有两个归仙岛的姑娘要跟进来服侍便道：“你们也出去吧。”
那两个归仙岛的姑娘十分恭敬，头也不抬地矮身行礼同道了一声‘是’后，便退了出去。
我打量着这个过于宽敞的房间，整个房间宽敞得能容得下十几个小木楼，天花板也极高，看起来不像是卧房倒跟殿堂似的。这让两年来住惯凡间‘小房子’的我有点不习惯。我一眼细细扫过去，这房间卧房书房浴池俱全。只不过区分的很不明显，根本没有墙壁阻隔，只是看功能排布，书房只用十几架极高的书架隔开了一处空间，然后在靠墙的地方摆了一张书桌，卧房就是一张垂着飘逸白沙的大床，而浴室更简单了，就只是在角落的地方有一个白玉切成的浴池，浴池的周围架着屏风。
我绕过书架，推开书桌后的窗户，见到窗外的景色惊喜地叫了一声，连忙唤师父：“师父，你快过来看！”
我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师父慢步走来，向我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慵懒地‘嗯’了一声，以示他看到了。我发现他情绪不高，却不知为什么，细细一想，才发觉师父自从开始来归仙岛时情绪就一直低落。
虽然他不说，但是我感觉得到。
“师父，你看。”我想引起他的注意力，指着窗外要他看。心底暗想，窗外那般的美景，应该能让师父的心情好些吧？
“看甚？”他懒洋洋的，声调平平淡淡。
窗外舒卷的云海佛来一阵阵花香，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那阵阵令人精神舒泰的花香而感到欢喜。我回头看师父，他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披着一头黑发，懒洋洋地侧着脸，眯起一双碧眼不动声色的盯着某处发呆。
“师父。”我低低地唤他：“归仙岛很漂亮。”
窗外的香风吹得师父的发丝乱飘，掩得他碧眼里的神色看不真切：“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半晌，我听他低低喃了一句：“留不住该留的人。”
我皱起眉头，这没头没尾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而师父好像也没有为我解答的意思，一甩鼓风的宽袖，转身走到床边，侧身躺下滚到了床里，背对着跟来的我。
我掬起他撒了一床的长发，挨着他的后背道：“师父归仙岛的姑娘都漂亮。”
师父含义不明地轻嗤一声。
我转了转脑筋，“她们的胸脯都好看，就我的不好看。我真想把它们变小。”我捏了捏胸前两团碍事的大肉团，有些郁闷，背对我的师父似乎被哽了一下，翻身面对我，他轻咳了一声，眼神飘向我头顶，难得安慰了我一句：“其实大与小都没什么关系，各有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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