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大过年的高速免费又没什么人，沈爸爸用了一个小时多十分钟就到了沈慕衍奶奶家。
看着大门紧闭的泥土瓦砖房沈爸爸皱了皱眉头，沈慕衍在屋檐跟旁边的花盆都摸了一圈，在屋后转了一圈。
“叔叔你先回去吧，我奶奶应该出去了，她等会就回来。”
沈爸爸把行李拿下车，心想这是人家家事也不好多管，皱着眉头点点头，沈爸爸上车开了一段路看着周围都是山路就下去上了个厕所。
回来上车，准备倒车出去，后面有两个人，沈爸爸等着她们两个过去，就听见她们两个在讨论，“诶，刚刚那个是阿玉家的孙子吧。”
“是他，去年我看过他，长得这么俊，我记得很清楚。”
“哎哟，可怜死了，听说阿玉他儿子怕这天气阿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就把她接去城里了，怎么他儿子不接过去。”
“别说了，肯定是阿玉那个后媳妇，后妈就是后妈，啧啧，一看就没想过把人家接过来。”
“我的天啊，这大过年的，想什么呢，而且都养这么大了。”
“什么养这么大了，之前还不都是在阿玉家这边，我听说他那个后妈怀孕了，怕他把肚子里那个搞没了，所以才没接过去了。”
“不是吧，看着这小孩也不会敢出这种事情啊，到我家来玩的时候挺好的啊，彬彬有礼的。”
“就是啊，谁知道人家想什么呢。”
两个老人家走的比较慢，沈爸爸在等车热，顺便点了一个烟，慢慢开着车到了红绿灯准备进入高速路上，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沈爸爸慢慢的把那只烟抽完。
看着车前因为雨滴时不时的挥一下雨刮器，沈爸爸把手里抽完的烟一把按进烟灰缸里，在进高速路中间的岔路上调头。
隔老远沈爸爸就看到沈慕衍蹲在路边抱着行李箱，打着雨伞几乎跟雨伞融为一体的身影，心不由的揪了一下。
听见好像车声的沈慕衍抬起头，心想这地方怎么还有小车，就看到沈爸爸冒着雨，雨伞都不打的跑下来，跑到他面前一把把他拉了起来，扯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走，去叔叔家过年，放你一个小孩子在这种地方叔叔放心不下。”更何况这天天下雨湿哒哒的，后面就是山体，说不定那天就山体滑坡了。
沈慕衍一脸疑惑地看着沈爸爸，“诶，叔叔你......”
周围人家都是水泥楼，就沈慕衍蹲的是一家泥土堆成还是瓦片的房子，这让沈爸爸怎么忍得了，直接打开副驾驶把沈慕衍按进去，打开后备箱把箱子放进去，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上车没等沈慕衍系好安全带调头开车，距离沈慕衍家有一段距离了之后才叫沈慕衍把安全带系上。
车里一片沉默，在刚刚那个红绿灯沈爸爸抬手摸了一下脸，“你奶奶是不是叫阿玉。”
沈慕衍应了一声，看着沈爸爸。
沈爸爸叹了一口气，看着红绿灯变了，开着车，伸手把音乐打开，但是想想又把音乐关上，车里又是一片沉默，沈爸爸强忍着又想点烟的念头，长长呼了一口气。
“小衍啊，叔叔不知道你家什么情况，刚刚也不是叔叔特地去打探什么的，就是听到.....你奶奶应该是被你爸爸接去别的地方了，你在那里是等不到你奶奶的。”
其实沈慕衍心里早就有了预感，之前奶奶要是出去了，会把钥匙放在屋檐上，或者旁边烂掉的花盆下面，但是这回什么地方都没有，心里不由的涩涩的。
“你爸妈....”
沈慕衍咽下涌上来的酸涩，“我爸妈他们离婚了，然后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
沈爸爸点点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一时间语塞，这时候沈慕衍奶奶看着沈慕衍爸爸跟“妈妈”出去之后，悄悄的拿着电话给沈慕衍打电话。
沈慕衍调整了一下心情，接起了电话。
“喂，阿衍啊，在你妈妈家怎么样了？”
“嗯，你脚怎么样了，出院了吗？”
“哈？脚？什么脚，谁要出院啊，你廖阿姨倒是刚刚去医院做检查了。”
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理解的沈慕衍，他之前一直跟沈慕衍爸爸沟通，奶奶老人家没电话，什么事情都是他爸爸说了算。
刚刚的酸涩感又涌了上来，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怒火，沈慕衍咬着牙没说话，“阿衍啊，你在妈妈那里好好过年，等你明年放假回来说不定就能看到你弟弟了，盒盒盒，你爸爸说还没三个月呢，先不要跟你妈说.....”
沈慕衍奶奶在那边巴拉巴拉说着这段时间的趣事，“喂，阿衍，你在听吗？”
沈慕衍使劲咽了咽，“奶奶，我这边有点事，下次再跟你聊。”
转而挂了就打电话给上个星期打给自己的爸爸，铃声响了许久，第一遍响完，等待第二遍，沈慕衍始终没有挂电话，等第三遍铃声快响完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喂，阿衍啊，什么事，你爸爸我还在医院照顾你奶奶呢，没什么事我就.....”
“我刚刚跟奶奶通电话了。”沈慕衍之前打断他的话。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沈慕衍哽咽着声音，眼角微微红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这件事情被我知道了会怎么样吗？觉得我会弄死她肚子里你们的心肝宝贝吗？”
电话那头的人挠了挠头，似乎在想要怎么跟他说，沈慕衍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了出来，“沈家良你有心吗？从小到大都不能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你放心，这辈子我沈慕衍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如果可以我情愿不是你们俩的小孩。”
沈慕衍情绪像崩溃了一样，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直接把电话挂了，感觉也没人会联系自己，把电话翻过来拆开，把电话卡掰了打开窗户扔了出去，望着车窗外泪流不止。
沈爸爸一言不发的坐在驾驶位上伸手拍了拍沈慕衍的肩膀，沈慕衍这时才意识到沈爸爸还在旁边，伸手把窗户关上用手背摸乱的摸了一把。
“对不起。”
这时沈爸爸把双闪打开，把车听到一旁应急车道上，拉起手刹把拆开安全带，把沈慕衍拉过来抱住，“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
沈慕衍在沈爸爸温暖的怀抱里，忍不住用手使劲抓着沈爸爸腰侧的衣服，眼泪又争先恐后的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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