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人吓呆了,大腿沿着裤脚湿成一片,跪在地上求饶,然后就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但身体却依然留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当克里斯再度回到酒馆坐下,所有人都自觉的远离了他。
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杀神靠近,连酒馆老板端上的麦酒,都不敢再掺水了。
过了好一会儿,酒馆里才再度喧哗起来。
佣兵们张狂的笑声,舞娘们被捏了胸口或者臀部的痛叫声,还有酒馆老板大声招呼声...这些都和克里斯无关,他已经趴在脏不溜秋的酒桌上了。
酒桌上摆了好多杯麦酒还有一堆银币,这是酒馆老板的找零,他可不敢克扣。
叮当...
酒馆门上系着的铃铛响了,晚春的凉风吹进来,让许多喝得醉醺醺的人好一阵发颤。
进来的是五名人类战士。
他们做工精细而发亮的铠甲被一袭羊羔毛的长衫裹着,脚上蹬着漂亮的鹿皮靴,同样价值不菲。两个人背着巨大的盾牌,腰间别着长剑;一个人背着长弓和一大束铁木箭矢;另外两个人分别背着钉头锤和跨着双刀。
很明显,这是一个攻守兼备的冒险者小队伍。
奔波在外穿着精良装备而且还没死的人,意味着强大的实力。
眼睛老辣的佣兵们都知道,他们不是好惹的角色。
五个人隐隐以弓箭手为主。
被簇拥在酒桌中间的他,有一头水蓝色的头发,如果在阳光下细细查看,会发现还参杂着淡淡的金色。
他们的酒桌和克里斯挨着,整个酒馆就这里有空隙了。
“老板,来几壶北方的烈酒,还有上一些吃的。”
说话的是一个背着盾牌的家伙,他是五个人中年纪最大的,约摸快四十了。一枚金币从他的手中飞向酒馆老板,不偏不倚刚刚好落在前面的吧台上。
跨着双刀的人长着一张让贵族们追捧的苍白脸,淡淡的眉毛和胡子让他看起来很阴郁。
从进来酒馆的时候,他就眯眼隐晦的打量了一周,当视线落在克里斯酒桌的一堆银币时,不由微微一凝。
人声鼎沸的酒馆,却空出了这里的位置。
一个趴着的酒鬼扔在桌面上的银币没有人敢动,这本身就是透露着不寻常。
“来,喝点暖暖身体。”
弓箭手对阴郁男子说,他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也很隐晦表达了不要多事的意思。
“伟大的水神在上!”
一位满脸沧桑裹着破烂羊皮袍子的中年人,抱着一个陈旧的竖琴来他们的桌子前面,弓着身子打招呼,“五位强大的冒险者,请问你们是来自东方吗?”
“你是谁,陌生人。”
回答他的还是盾牌手。
“如您所见,我是一位落魄的吟唱诗人,阁下。”
中年人举了举手中的竖琴,“如果您能慷慨的赐予老菲克一杯麦酒的话,来自家乡的歌谣会慰藉您远游的心灵。”
“给他一个银币。”
弓箭手再次开口了。
“谢谢您的慷慨,愿水神的光辉与你们同在。”
老菲克夸张的行了一个水神教礼节道谢,然后拨弄着琴弦扯开嗓子。
“在那小岛星罗密布的东部沿海,有位美丽的姑娘,
伟大的水神祝福了她,赐予了滑嫩的肌肤和如花般美貌,
银月见了她都会羞愧,血月见了她都不舍发光,
美丽的姑娘啊,她是所有勇士的向往。
在那水岸迤逦的东部沿海,有位忧伤的姑娘,
伟大的水神捉弄了她,赐予了无尽的思愁和漫长的等候,
银月带不回来心上人的归期,血月带不走对心上人的思念,
深情的姑娘啊,她是被辜负的可怜儿。
在那风光旖旎的东部沿海,有位悲惨的姑娘,
伟大的水神怜惜了她,赐予了她灵魂的安息,
银月让她的坟茔开满了鲜花,血月让她的墓碑爬满了荨麻,
孤苦的姑娘啊,她是人们的叹息...”
谁都没有想到老菲克的嗓子如此好听,忧伤的歌曲随着沙哑的歌声拨动了所有人的心弦。
他唱到一半的时候整个酒馆都安静了。
有好几个做皮肉生意的、胸口露出深深沟壑的舞娘们都湿了眼角。
“唉,唱得真好。”
弓箭手一声的感慨,又额外给了老菲克一枚银币。
“水神在上,感谢您的慷慨。”
老菲克双手捧着银币道谢,转身离开。
在经过克里斯的桌子的时候,他的手臂被抓走了。
趴在酒桌上的人抬起了头,轻声说道,“你的歌声很好听,我应该请你喝几杯。”
“感激不尽,阁下。”
老菲克刚刚也见识了这个年轻人的血腥,所以没有拒绝克里斯递过来麦酒。
克里斯的心情好了许多。
刚刚那三个人的鲜血,释放了他心中的郁郁,而老菲克的动人歌谣,让他想起天不假年的母亲艾薇儿。
人生本就是坎坎坷坷的,只要活着就要受尽命运的戏弄。
莫问前途如何,只管大步向前就好了。
灌完了桌子上的所有酒,克里斯终于接受了被跗骨蜉纠缠的命运。
他指着桌面上的银币对老菲克说“这些是你的了”,然后不理会老菲克的感谢声,拎起他简易得只装了一套换洗衣服的包裹往外走。
换去矮人族的酒馆吧,这里实在是太吵了。
该洗个澡了。
嗯,胡子也该刮了。
父亲说过,阿妈最是讨厌邋遢的人。
..........
数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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