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坐在位置上，别扭地扯了扯衣角。
这件黑色卫衣穿在她身上果然显大了点。
课间十分钟，尤东寻被班主任叫出去说竞赛的事情了。
郑安琪瞧着空子，眨眨眼，就绕了一大圈小跑过来，急刹不住，砰的一下膝盖撞到了椅子边角。
她咬着牙闷着声“嘶”了下，当即弯下腰来揉了揉被撞的地方，“阿呆，你这身衣服……”
余夏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尤东寻的。”黑色卫衣简简单单，就后背一个白色骷颅头。
“啧啧，可以的啊。”郑安琪习惯了余夏的有问必答，她罢罢手，扬着眉梢坏里坏气地继续八卦：“阿呆呀，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和尤东寻在一起了？”
“……”
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余夏直接歪着脑袋看她，眸子清澈又干净。
“算了。”郑安琪被看得心里发虚，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没能忍住，抬手捏了捏余夏的脸颊，“你这个心大的人啊，懂什么。”
对话戛然而止。
郑安琪翻看着余夏的书一直待到尤东寻回来，她霸占着他的位置，昂首挺胸地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心灵的窗户里瞧出什么来。
尤东寻坦坦荡荡，面无表情地道：“还有一分钟上课。”
对方居高临下……
被气势吓得秒怂，郑安琪咽了咽口水，赶紧起身让了位置，“阿呆我先走了啊。”
“嗯。”余夏挥挥爪子，垂下后又开始摆弄起衣服来。
五中关于穿校服的规定其实不算严格，必须要穿的是在星期一那一整天，因为那天要升国旗。其他时候，也就是通知要检查的时候需要套一套。
现在，有了尤东寻的卫衣，校服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
“穿不习惯？”尤东寻垂下头，瞟了她一眼，看她这里扯扯那里拉拉。还没等她回答，他又淡淡道：“穿久了就习惯了。”
余夏眨眼想了想，觉得很在理：“你说得对。”
她根正苗红地压根就没往歪处想，可保不齐其他人的脑洞大开。
张烨老早以前就说过尤东寻对余夏好得有点过分了。尤东寻当时不知道是应了句什么，反正就是没否认。
如今看来，这种“好”的火苗有着愈来愈烈的势头。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他们这个年纪，带着对感情的懵懂，却也怀着对感情的一片赤诚。
前桌的男生转过头来，眼里带着揶揄，笑地贱兮兮地看着尤东寻。他不看余夏，余夏呆呆的，在这方面肯定是缺了根筋的。
“……”尤东寻眼角一抽，眸子一眯，顺手拿了本书砸了男生的肩膀，随着铃声一道，“转回去。”
下午。
因为是周三，所以最后一节课是自习。
没有老师管着，只有班长一个人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
纪律维持地并没有多好，依旧有不少悉悉率率的声音从各个角落传来。
“再吵我记名字了。”班长板着脸，敲了敲桌子以示警告。
教室里这才安静下来。
短暂性的安静。
不一会儿，又故态复萌。
还有二十分钟下课。
手机上的电已经充满，尤东寻垂着眼睫慢悠悠地拔了数据线，又收拾好充电宝。
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余夏，他竖起数学课本，靠过去，学着其他人的窃窃私语。
“走不走？”
余夏闻言手一顿，黑笔在纸上划出一条线来，她稍微愣了一下，抬起头蹙了蹙眉不明所以，“什么？”
“去外面。”尤东寻趴下，脑袋枕在胳膊上，黑白分明的眸子上下扫视她，恨不得戳她脑门，“你爸妈不给你买衣服的？”
闻言，余夏怔了怔，她学着他，和他咬耳朵：“有给钱。”
每个月都会给一大笔。
她使劲花也能留下很多存款来。
尤东寻沉默地看着她，拧着眉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只留下眼底的晦暗不明。
好半晌，他才扯回正题。
“等会儿我先出去上厕所，你等个三四分钟也借口上厕所，然后早点出去。”
少年扬眉，“我带你买衣服去。”
余夏没说话，眼珠子转了转又瞟向压在手底的练习册，表情恋恋不舍。
“……”尤东寻哑着声，看她那副小可怜的样子，无奈妥协，“好，你看书，我们下课再走。”
说着，往靠背上一靠，看向过道那边。
还有十多分钟。
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张烨。”复又坐直，往过道倾斜，长臂一挥，拍了埋头苦玩游戏的好友，“晚饭我不跟你们一道儿了啊。”
张烨哼了声，从游戏里抬头，视线来回折腾，最后淡定处之：“噢。”
几秒后，注意力又返回游戏，“操，特么的搞偷袭。”
倒是徐燚，看他久了点。
“啧啧啧，东哥，还情侣装啊。”徐燚的话点到为止。
这话早上张烨就说过了，只是当时徐燚并不在场。
尤东寻的回答一如早上，“凑巧。”
伴着冷淡的声调。
他自己身上也是黑色卫衣，只不过背后是一串英文。
尤东寻买衣服的方式简单粗暴，穿起来不错的显帅气的衣服他会买好几件，至于同不同款……这不重要。
矮墙确实够矮。
学校千防万防，反而忽略了这角落。
尤东寻反复打量着这块区域，他还想着待会儿怎么帮一下余夏。
下一秒，余夏的动作就快到惊到了他。
后退几步助跑，一跃而起后手撑着墙壁干脆利落翻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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