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哭，也是有意在哄她，明栀本来平直的唇角慢慢向上提，最后轻扯出一个弧度。
给他笑了一下。
秦肆这才满意了点，就着冷水洗了把脸，随意掀起衣角擦干，不经意间明栀看到少年露出的一截精瘦却有力的腰肢，腹肌线条流畅性感，一路下沿，没入长裤腰身。
再往下，就不方便看了。
明栀别开目光，不自在地挠了挠发红的耳尖。
秦肆收拾好自己，还和之前姿势一样走过去抱起不需要长脚的小姑娘。
往卧室走的途中顺带着评价她：
「娇气鬼。」
——爱哭，怕疼，会因为没有安全感而黏人的娇气鬼。
身体完全腾空，明栀怕摔下去，手臂紧紧环着少年的脖子，听到这评价本来只是红了一点的耳朵彻底红透。
明尧从来不溺爱纵容她，对她向来严厉疏远，所以明栀身上一直没有被娇养的痕迹，虽然并没有完全自立能力，但比起‘娇气鬼"更像是路边野蛮生长的野草。
只不过在秦肆身边就变了样。
低头看着少年漆黑发顶，女孩飞快嘀咕一句：「我以后也会这么照顾你的，甚至可以给你养老。」
耳力极好的秦肆：「......」
养老什么的。
倒也不必。
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脏的不像样，秦肆翻了翻卧室衣柜，找出两套衣服出来。公寓的主人是一对年轻夫妻，床头柜上有他们的合照。
年龄看起来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衣柜上和公寓各处的血迹很多，屋子里凌乱不堪，有过打斗的痕迹，这两人应该已经遇险。
现在这样的情况，顾不上什么礼节，秦肆只是默声对着照片说了句‘冒犯"。
打包了几件御寒衣服，秦肆带明栀走之前把那张照片向下扣住。
越临近安全区，附近越可能遇到危险。秦肆在公寓停车场找了辆能开的越野车，在城市绕了一圈，又收集了些能够用上的武器。
两人这才算彻底出发。
在路上一整天，明栀身体情况反反复复，这样是没办法继续开车的，所以他们并没有走很远的路程。
秦肆把消炎药碾成粉末敷在她的伤口，可是效果并不显着。除了短暂缓解发热情况，她每次依旧要承受变异的痛苦。大概是因为伤口不大，沾染的病毒不多，明栀并没有完全变成丧尸。只不过会在失去意识时，比较难以控制。
次数多了，明栀觉得这样不行。
便让秦肆把她打晕，要不然绑起来，拷起来都行。
秦肆自然不会那么做，只会在她难受时一遍遍安哄。
后来明栀也就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只尽可能让自己一直处于清醒状态。
黑夜降临，前方危险难测。
秦肆虽然想赶时间，但还是不能带着明栀冒险开夜车。
好在接下来的路程都是好开的高速路，每隔几个小时都能看到服务区。
越野车停在他们准备停留一晚的服务区时，前面已经有一辆皮卡车了。
皮卡车旁边站着一个女人，年龄差不多四十岁左右。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虽然有意避开陌生群体，但是这里的确是今晚能到达的最近服务区。秦肆熄火，交代明栀先别乱动之后，下车去看情况。
恰好，进去探路的人刚从服务区便利店出来。
男人也是四十岁左右的年龄，体型偏胖，个子魁梧高大。应该是个军人，他脚上是一双军队特用的战靴。
看样子，他们是一家三口。
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令男人十分警觉，走过去挡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眸光冷戾的望向秦肆：「你什么人？」
秦肆提前想好了说辞，冷静应对：「我从北边逃过来的，要去安全区。」
大概是军人之间的敏锐观察。
男人瞬间猜出秦肆身份：「你是军队的？」
秦肆否认：「军校学生，还没毕业，那里就被丧尸攻陷了。」
「既然算半个同行，那我奉劝你一句，别去那儿。」
「没什么安全区。」
男人把从便利店搜罗来的食物放入车内，随意朝他这边丢了两句话。
秦肆问为什么。
男人就显然不愿意多说，只说：「我们就是从那儿逃出来的。」
他用的是‘逃"。
如今身处末世，秦肆不会完全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对于他的劝阻，只是简单道了声谢。
视线越过秦肆，男人瞥了眼越野车内：「你还带着个女人？」
闻言，秦肆警惕睨了男人一眼，眼神并不友好。冷冷淡淡的少年身上有一种很拿人的气质。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就的。
猜到他们或许有点来头，男人意味不明地说了句：「那就祝你们好运。」
言尽于此。
男人安顿好妻子和孩子后利索打开车门上车，在秦肆注视下，车子沿着与安全区相反方向驶离。
秦肆去了挺久才回来。
明栀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面对女孩的疑惑和忧虑，秦肆轻而易举撒了谎：「没有，只是说了说路上情况。」
就算安全区可能有问题，他也必须试一试，只有那里有解毒血清。
明栀经不起任何差错。
明栀扭头看了眼皮卡车离去的方向：「那他们要去哪？不去安全区吗？」
「不清楚。」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秦肆拉开她那侧车门，刚要俯身抱她，明栀手指轻轻戳在他的肩膀：「我自己走吧。」
那股难受劲已经过去了，她也不好意思总被那么抱着。
「行。」
少年站直身体，侧身让了路出来。
「在这里大概睡几个小时，天亮再出发。」
服务区的便利店一般都有一张供收银人员睡觉休息的小床，秦肆拿了衣服给明栀垫在上面，让她先睡。
自己则是拉了把椅子照旧守在她身边。
明栀有点不忍心：「你睡床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而且你还要开车。」
秦肆眼底青色比之前明显了点。
她很担心他这么没日没夜熬下去会撑不住。
也知道秦肆大概率不会同意，明栀又赶紧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或者，一起挤一挤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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