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烟花！乐乐快看！”裴玉衡自然而然地揽过常乐肩膀让他转过身来去看背后的漫天花火。
可常乐觉得，身边这人的笑容，比起漫天花火，要好看许多。
他偏头有些痴地瞧着专心赏烟花的裴玉衡，斑斓的花火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五光十色的华彩，明明灭灭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常乐突然觉得，自己曾几何时，也这样痴痴地望过他。带着一种近乎卑微的喜欢，不要说是侧脸，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能让他幸福不已。
若是他能突然回头对自己笑一笑——
“乐乐，好看吗？”裴玉衡突然转过头来笑着问。
——心脏便像是被狠狠抓了一下，能叫人疼得流下泪来。
裴玉衡能用余光瞄见常乐在看自己。所以他便由着常乐看，自己装作专心看烟花。
可烟花，哪里比得上常乐好看。他不知道常乐为什么会盯着自己看，但他知道，若是常乐聚精会神看烟花，他必定会如痴如狂看常乐。因为此时他拥在身侧的，是隔了千百年，终于才能得见的、常乐的原本面容。
天知道他昨夜用法术偷偷将眼前的莫思凡变成常乐、在看到眼前那朝思暮想了千百年的人时，心里有多澎湃，简直就要像现在的常乐一般，蓦地落下两行泪来。
“……乐乐？！”裴玉衡惊了。
常乐似被唤回神智，眼睛一眨，感到双颊被夜风吹得一片湿凉，抬手一抚，竟是泪。
常乐自己也很震惊，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哭了，急忙低头抹了一把，笑道：“哎呀，被风沙迷了眼睛。”
裴玉衡：……
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可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逼近一步，还是继续等常乐自己走过来。
“看烟花、看烟花。……哇，好美啊。”
常乐扭头看向自己那片天的绚烂花火，不敢去看裴玉衡。尽管他知道对方一定在看自己。
他努力回想方才涌上心头的那种感觉，可它只在自己的记忆中留下一串空泛的标签，再无任何实质。就像浪潮退去，只留下一片空白的沙滩，留不下一丝它来时的痕迹。
揽在他肩头的手臂，因为方才裴玉衡的惊诧而拿开了，常乐竟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哎！裴大哥！你看那个！好漂亮啊～”常乐随手向天空一指，借势揽住比自己高出半头的裴玉衡的肩膀。
裴玉衡看看笑得一脸孩子样的常乐，突然莫名难过。于是只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叹一声，“嗯，真漂亮。”
常乐偷偷看他的侧脸，满脑子都是——好想吻他。
美丽的烟火稍纵即逝，人们意犹未尽地三三两两散去。二人随着拥挤人潮缓步前行。
“裴大哥，我突然想到，我没有记手账之类的习惯吗？”常乐突然问道，“我总不可能放任自己就这样什么都不记得吧？今天的我能想到，之前的我总该也有那么一天能想到这个法子的。”
“你没有这种习惯。”裴玉衡干脆道。
常乐突然疑心暴涨。
裴玉衡从乾坤戒中摸出一本小册子，在常乐眼前晃晃，笑道：“因为我有。”
常乐眼睛亮了亮，小狗一样伸手跟裴玉衡要。
“走路的时候看什么，这里也没有灯火。我们先去寻家客栈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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