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士气被重新振发之际，晓婷又颂布了一项新的人事任免：“关于事业2部的新客户总监，经过向范总请示，公司决定由事业1部的客户经理夏晨接任这个职位。”
范霞动作利索地掏出手机，飞快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是时候了，你马上进会议室吧。”
在台下又陷入一阵哗然之际，会议室的门猛地被再度推开，夏晨就这样迈着沉稳步伐，进入了众目睽睽的视线范围，并径直朝主宾台走了过去。
“居然是他？”鹤鸣惊奇地看向千颖，“在我们部门扎实做事、没出啥子风头的这小子，居然也是个暗藏不露的角色？”
“总觉得……这小子有啥子变得不一样了。”千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今天的夏晨，确实在着装与发型上，都与过往很不一样——
他摒弃了一惯的高街休闲风格，选了赭白色的短袖衬衣搭配黑色长裤，一条纯黑休闲领带是点睛之笔，脚上一双绑带黑皮鞋更显品味，整个人都焕发出一股干练的高级感。
夏晨站上主讲台后，连晓婷也配合地往后退了几步，使他俨然成为舞台上全新登场的主角。
这种完全不同于往常印象的焕然一新，让共事过的两位女性总监不约而同地觉得，此刻的他竟然和晓婷有着那么几分相似的味道。
“各位同事，我是夏晨。很荣幸能接任事业2部的客户总监，接下来我会尽快熟悉项目，不敢妄下定语说自己一定会做到咋样，但我会以能有效分摊到部门工作为目标努力。”
杨薇稍稍皱起脸庞，台上的男孩语言表达能力极为流畅，看来应该具备客户端口倚重的口才。
但他毕竟是跟着晓婷一块过档到锦声的，她对这项任命是否属于任人唯亲，仍旧心存疑虑。
于是她决定当众表露出来：“夏晨才刚到公司不久，之前呆的也是事业1部，我们对他的能力毫无了解。突然就把一个客户经理提拨到总监位置，真的没啥子问题吗？”
晓婷正准备回复时，夏晨不动声色地转头轻轻冲她点了点下颚，巧妙地阻止了她的介入。
“作为新的伙伴，我可以直接回答你这个问题吗？”他微笑询问，接着又径自说了下去，“我想大家都晓得，这是一个以成果论英雄的行业，资历或年龄对广告圈来说并没那么重要。”
“在上一家公司，我参与过提案，带项目时也很积极介入到创意和策略里头。如果要问为啥？因为我从来就不觉得客户执行，只是个简单的传声筒、或只能扮演安排行程和工作的角色。”
即使心存抗拒，但听着听着，杨薇的神情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台上的男孩谈话内容和方才的官方措辞大有不同，他谈及对本职工作认知的那股子认真与执着，至少让她有了想继续听下去的愿望。
“薇总是……不好意思，我想用‘杨薇’来称呼你，因为这样会更亲切。”他温和地看着她，像是毫不介意她先前的置疑一般，“你是事业2部的策略总监对吗？”
“是又咋样？”杨薇努力绷着脸反问。
“大家都说你能力很强，真期待在策略方面多多交流撒。”他很真挚地当即就给了她赞许。
“老实说我的发展方向，就是当一个会策略、又懂设计的客户执行，今后我也会努力参与到策略部分里来，麻烦你多指教了。”
他的灵活应对，让杨薇充分领略到什么叫“伸手不打笑脸人”，随着她的偃旗息鼓，现场的总监们里，再没有第二个明确表示质疑或反对的声音了。
于是新的人事宣布，就这样被快速通过了。
会议结束之前，心如灰溜溜地率先离席，她刚回到座位，早就等候多时的行政即刻走了过去。
而夏晨也动作敏捷地跟了上来，于是快速交接、并办理离职手续的事，就变得水到渠成了。
局势变化得非常快，一切都按照晓婷的规划被快速推进着。
心如办理完交接手续后，火速收拾了私人物品，用APP叫了辆专车后，就彻底从锦声消失了。
回归各自岗位的两人，又继续马不停蹄地忙碌起来，甚至没有停下来稍微感慨一下的时间。
尽管一名关键成员才刚离职，但及时填补了这项空缺的夏晨，让整个部门的工作节奏一如既往地运行了下去，仿佛这里从未发生过人事变动一样。
午餐时分，他们又在天府二街的慕河小灶不期然相遇。
但与会议上大获全胜的女王风范不同，此时夏晨所看到的，是晓婷在放松后掩饰不住的疲惫。
“咋个了？才刚打了胜仗，一切都在照着你的预想发展，现在应该精神抖擞才对啊。你咋个反倒还露出一副没啥子精神的模样？”
为了让气氛不至于变得阴沉，他故作明朗地问。
“只是觉得有点累。”她兴致很低地夹起红烧茄子，低垂着眼帘随意扒了口饭。
“到底咋个了嘛？你啥也不说，让我这样胡乱猜测有啥子意思？”他对她再了解不过，又怎么会被轻易糊弄过去？
“我只是把眼下这事，和以前从品胜离职那会的心情，给重叠到一起了。”
晓婷将调羹伸入汤里，五味杂陈地随意搅动：“上午赶着策略进度那会，我忍不住去想，人在职场的意义到底是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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