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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凡文学 >> 天斜奇缘 >> 第1章 001 旋风无情伤乳燕

第1章 001 旋风无情伤乳燕

“长夏村墟风日清,檐牙燕雀已生成。蝶衣晒粉花枝午,蛛网添丝屋角晴。落落疏影邀月影,嘈嘈虚枕纳溪声。久斑两鬓如霜雪,直欲樵渔过此生。”

这是北宋诗人张耒写的一首诗,用它来形容白桥镇是再恰当不过了。

此时的白桥镇正接受着炎炎夏日的洗礼。天空见不到一丝白云,也见不到一只飞鸟。玉米的叶子被晒得低下了头去,无精打彩的。纵横交错的田间道上看不到一个人影。毕竟,这么热的天气谁会出来呢?

忽然,一条道上刮起了一个小型旋风。旋风卷起了地上的一些落叶,夹着一些细碎的沙子沿着路的方向歪歪扭扭地移动着。

很快,旋风进入了白桥镇的中心。路上的行人见了纷纷躲避,有的还向旋风吐上几口唾沫。

不一会儿旋风到了另一条道上,卷起了一团红红的物事后又弯弯曲曲地出了镇子向西边吹了过去。一会儿便来到了一个相隔二三十里远的小村子,然后进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小院落之中,以不小的速度对着院中屋子的窗户刮了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窗上的纸顿时都破了,旋风所携之物全都吹进了屋里。

一时之间,小屋里树叶与沙尘齐扬,弄得屋子里灰蒙蒙的,几乎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过了一会儿,方见一样红色的东西飘飘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一个正在炕上睡觉的七八岁的男孩脸上,将他的口鼻都给盖住了。

没过多长时间,男孩脸上出现了难受的表情,脸憋得通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猛然间,男孩睁开了眼,一把扯掉了蒙在口鼻上的东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男孩喘息渐渐平稳,复又闭上眼,看来是想继续好梦。

便在此时,窗外传来了“叽叽”的叫声,听起来有些脆弱。随后又有几声更亮的叫声传了进来。不一会儿窗外的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听起来竟让人觉得很是撕心裂肺。

男孩再也睡不着了,便起身走了出来。一出门便看见有很多燕子在头顶盘旋,一边朝地面使劲地叫着。一看见小天出来,它们叫得更欢了,很明显小天的出现让它们感到更加不安。

顺着燕子们的目光,男孩看到自家窗下有一只小燕子。它的嘴角嫩黄嫩黄的,羽毛灰黑的翅膀撑在地上。看到小天,它缩在墙边微微地颤抖着。

“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男孩说了一句便向小燕子走了过去。

随着他的走近,其它的燕子们叫得更厉害了。有几只甚至要冲向小天,大有进攻之势。看样子,它们应该是那只小燕子的父母兄弟姐妹姑伯什么的吧。

小燕子见他走近,奋力地拍打着翅膀,扑腾了不远却又停下了,又开始抖动起来。

就这么几下,男孩看出来小燕子的一条腿被摔伤了。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小燕子扣在了手中。

这下,燕子们发出了更为惨厉的叫声,似乎是在对男孩进行严厉的谴责和恶毒的咒骂,又似乎是在进行苦苦的哀求。

小燕子也叽叽叫了几声,声音却很是微弱,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一条腿软软地耷拉着。

男孩对天上燕子们的误会并不理会,只是直起身来仔细打量着小燕子的伤情。

突然间,那小燕子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唉呀!”男孩呲呀裂嘴地痛叫了一声,却并没有把手松开。他轻轻地敲了一下小燕子的头,苦笑道“小东西,还挺厉害的!”一边说,一边捧着小燕子进了屋里,也不理会叫得更欢的燕子们。

“天儿,你在干什么呢?怎么弄得这么多燕子叫个不停?”小天刚进去,一个慈祥而又带责备的声音传了出来。

“娘,一只小燕子摔伤了。我把它抓进来了。”男孩答道。

“哦,快拿进来我看看,兴许能治。”屋里的声音又从里面飘了出来。

“是,娘。”叫小天的男孩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里屋,把燕子递给了一个妇女。

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妇女,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虽然衣着朴素,却也掩饰不住娇好的身姿。她端详了小燕子的伤腿,说道:“唉,可怜的小家伙。”

一听这话,小天担心地问道:“娘,它伤得很严重吗?”

“是挺严重的。不过还好,可以治好的。你去把你爹上次采的草药拿来一些,再找个布条。”小天的母亲说道。

“好的,娘。”一听到小燕子还有治,小天高兴地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着所要之物进来了。

母亲把草药弄下几截含在口中嚼碎了敷在小燕子的伤腿上,又把布条缚在了上面。做完这一切,她对小天说道:“好了,你把它放回巢里去吧,不然失去了父母的照顾它很快会死掉的。”

“嗯,我这就去。”小天答应了一声,跑出去找了一根长木竿,又在长竿的一头钉了块小木板,然后又跑了进来从母亲手中接过小燕子把它放在长竿的木板上,小心地把它送入了巢中。

放下长竿,拍了拍手,小天对着那些犹自在叫的燕子们说道:“行了,行了,别再骂我了!我可是在为你们做好事啊!”说着,进了屋。

一进屋,他才意识到屋里竟然尽是尘土,便自门后找出一把笤帚先把炕扫了,接着开始扫地。扫到炕墙时,他发现有一块红色的东西赫然躺在炕脚。他把它捡了起来,抖了抖上面的尘土,展开看了起来。

那是一块质地极好的丝帕,红色的底子上用金线绣着一个眉清目秀、嘴角含笑正在荡秋千的少女。虽然只用金线绣制,所绣人物却也是极其传神,连人物的一颦一笑,甚至飘逸的秀发也是刻画的很是细致。细闻之,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自丝帕上散发出来。比较特别的是丝帕的四角都有用红黄蓝绿紫五条线做成的穗子,其中一角还绣着一个蝇头大的“燕”字。

“这是哪来的呢?会是谁的呢?”小天看着丝帕自言自语道。

“你在和谁说话呢,天儿?”里屋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噢,没人。我在说这屋里的尘土和树叶可真多。真不知它们是怎么进来的。又得糊窗子了。”小天一边说一边把丝帕揣进了怀里然后继续扫地。扫完后,又拿了块抹布把屋里的桌椅等物擦了一遍。

等这一切忙完,已是下午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天又把那块丝巾看了看,对着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丝帕,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他想,这么好的丝帕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能找到丝帕的主人就好了,他一定会把它还给那人的。“燕”字是不是那个人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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