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琴不停地说, “老爷子, 看在我跟了你大半辈子的情面上，放过尔杰吧。”
“老爷子，我为你做牛做马, 伺候了你那么多年, 不看僧面看佛面, 我就求你一件事情, 放尔杰一条生路。”
“最后一笔钱我是才拿走的，那笔钱肯定可以追得回来。你放了尔杰好不好，我只求你放过尔杰，让他活下去。我只求求你让他活下去。”
听到这句话，陆振华猛地抬头，眼里的血丝让王雪琴畏缩了一下, 但是很快继续恳求地看着陆振华，“除了那个小兔崽子, 你还在乎谁？”陆振华猛地站起来。王雪琴忍不住往后仰。
“安静一点。”狱警在铁门上框框框地敲着。
陆振华坐了下来, 沉着脸哼了一声，“你明明知道这最后一笔钱是留给孩子们的，你这样做了又把他们置于何地。他魏光雄的小孩你当做宝, 我陆振华的孩子你就当做草？只有那个孽畜是重要的，尓豪、如萍、梦萍在你眼中就一钱不值？”
“不是的, 不是的。”王雪琴把手铐弄得叮当响, “尔杰还小, 尓豪他们毕竟已经大了, 老爷子求求你了。这件事我是做错了，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的？好笑，你还有什么话？”陆振华不耐地说。
“我，我……”
陆振华挑挑眉，笑得讽刺，“没话说了。除了魏光雄除了尔杰，你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陆振华指着王雪琴额头上的青紫还有血痕说，“你下跪，磕头就是为了这个孽畜尔杰？其余的，和我陆振华的孩子就无话可说。”
王雪琴喃喃地说，“是我对不起他们。”
陆振华忽然笑了，“你是对不起。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尔杰下手。”他的声音甜得像蜜一样，这样的陆振华反而让王雪琴更害怕了，像是被毒蛇盯住了一般，王雪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有谁不知道东北‘黑豹子’从来不对妇孺出手？”陆振华微笑着说，表情有着怀念有着感伤。王雪琴看到陆振华的表情还是害怕，这样的陆振华她太陌生了，王雪琴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听到陆振华说从不对妇孺出手，又忍不住放松了一些，悄悄舒了一口气。“老爷子，我……”
“时间到了。”外面狱警扬声喊着。
陆振华站了起来，在经过王雪琴的时候弯下腰，在她的耳边吹了一口气，“别忙着感谢我。不过你要知道，有时候活着并不一定比死了好。丢失的金额数我已经告诉张探长了，估计魏光雄的军火走私也和你无关，没几天你就要放出来了。我在陆宅等着你，哈哈。”陆振华扬长而去。
巨大的噪声，是狱警在拉动门上的铁链。王雪琴在椅子上瘫软成一团，“怎么办？”她喃喃地道，“或许老爷子说得对，有时候死了比活着好。起码不用遭罪。”
“还耽误什么呢？还不起来？”狱警走到王雪琴身边，用脚尖踢踢她的椅子说。
王雪琴站了起来。
在狱警放松的一刻，狠命地往墙上撞去。
…………
不知道坐了多久，陆振华终于带着尔杰出来了。梦萍一看到陆振华出来就站了起来。“爸爸。”
“恩。”陆振华抬起看了梦萍一眼，然后皱了一下眉头，对尔杰说，“跟上。”语气中有着不容错认的厌恶。
梦萍有些担心地看着尔杰。尔杰一直是家中的小霸王，无论是母亲王雪琴还是父亲陆振华都宠着他，可以说尔杰是在蜜罐子里面泡大的。现在爸爸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梦萍抿抿嘴，尔杰会闹起来吗？
果然，尔杰闹了起来，“就不！”
陆振华的脸色更加沉了下来，“恩？”语气中的不耐更加明显了。
梦萍赶紧走到尔杰身边，蹲下来，“乖，我们先回家，要不要我抱你？”梦萍生怕尔杰把爸爸触怒了。
“不要，我要爸爸抱。”尔杰的声音清脆，在梦萍听来却是心中一颤。忍不住把小包抱在胸前，别过脸。
“梦萍，有没有手帕？”陆振华问。
“有，有。”梦萍手忙脚乱地打开自己的小包。而这个时候，尔杰一直吵着要爸爸抱。
陆振华接过梦萍递过来的手帕揉成一团，手帕往尔杰嘴里一塞，就把尔杰像抗麻袋一样扛了起来。
“呜呜。”尔杰的双手并着身子禁锢在陆振华铁一般的臂膀中，这样的姿势并不好受，偏偏嘴巴又被堵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陆振华已经大跨步离开了，梦萍愣了一下只得跟上。
梦萍硬着头皮，不是她狠心，只是这样的情况让她如何开口？不管怎么样，一切回家再说。
…………
如萍和书桓快走到门口，如萍停了下来，“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用了，我回报社吧，我请我的新搭档吃个饭。杜飞走了，也不知道我和新的搭档合不合得来。”
“杜飞真是的。”
“好了，不要指责杜飞了，他有他的苦衷。”书桓微笑说。
“进了坐坐吧。本来你下午也没有这个计划啊，明天请吃饭是一样的。”
“还是算了。”书桓摇摇头，“我也要和主任说一声，帮尓豪请个假。”书桓叹口气，“尓豪真是倒霉极了，三番两次进巡捕房，上一次尓豪进去了一个星期，主任气极了。这一次啊，我先打好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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