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哪里出了纰漏
“白子苏，白子苏.......当初若不是我保住了你那不成器的父亲，你们全家如今最好的结局便是在蛮荒之地苟且度日，今日还能安享富贵？若不是当年我让桑麻君尽力训练你，你不过是个平庸碌碌的小武官，你还妄想着日后的高官厚䘵、飞黄腾达？你如今是如何报答我的？一个文官都除不掉，还留了满地的尸首等着朝廷去查？”
三皇子骂到最后也已力竭，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词语再来羞辱这个让他大失所望的重要暗桩。
白子苏磕伏在地，冷汗涔涔。
八年前，白子苏参加的选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只余下六个人，其中包括他，陈遣农，孔疚等。
接下来的环节，拳术、剑术，皮肉相碰、刀剑相撞，彼此不敢大意。白子苏的名次仍是靠前，想必也不会太差。快接近尾声时，他却接到了消息：当时身为巡检史的父亲白重晚因言惹怒皇帝，褫夺官职，准备发往边疆。
那意味着，他在这里所得的名次全部作废，他自己也将作为罪臣之子，跟着父亲一同发配。
满身的劲头泄去，此时他越努力，便显得越可笑。
他等在住处，等着他们宣布他被逐出金乌营，却等来了三皇子。
三皇子当时二十出头，却已有了满腹心机。
“子苏，你是少年英才，本宫实在不愿看你就此坠落。你若愿往后为我所用，本宫会想办法保你父亲无事。”
白子苏当即跪下：“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你且安心比赛，今日你我会面也不必让人知晓。”
“是。”
虽得了三皇子的承诺，他仍是内心忐忑，气势落了后，名次也落了后，最终垫底。
垫底便垫底，他无心纠结于此，父亲能否脱罪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两日，白重晚已获皇帝谅解，官复原职。
至于其中机巧，白子苏也不打算深纠，既然已经答应了三皇子，好好做他的犬马便是。皇家重威，福与祸只有他们一念之间。
他名次不佳，朝廷并未授以重职，甚至似乎刻意地派了个低级官职。不过，已经比全家流放的结果好得太多。何况，三皇子秘密将他交给一个武功高手桑麻君训练，拳术、剑术、暗器、潜伏、跟踪、易容等等，将他训练成一个顶级杀手。这也意味着，他为三皇子暗中扫清道路，待三皇子将来掌得皇权，他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三皇子的杀手组织“飞花”是桑麻君一手筹办。
训练一年后，白子苏便跟着桑麻君执行刺杀任务。两年后，他已能独立完成刺杀。三年后，桑麻君很看重他，正式将他升为副手。
第四年，桑麻君怀了三皇子的孩子，三皇子却不肯将她娶进门，她一怒之下，扔下“飞花”，扔下三皇子，回了她的故乡东瀛，杳无音讯。
是的，桑麻君是个东瀛女子。女子容易为情所困，带出来的徒弟白子苏，也因情耽搁了他的事业。
可当时三皇子并不知他有这个弱点，将杀手组织“飞花”全数交给他经营。
当年，桑麻君的情结是三皇子，说起来好歹也算值。
白子苏的情结，却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厮，他自己也知道不值，跟闪着金光的前途相比，大大的不值。可那能怎么办？他就是下不去手。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下不去手。
他不配做一个杀手，更不配做杀手组织的首领。
可是他不敢说，入了这个门，便别再想活着出去了。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地保守秘密，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包括三皇子。
三皇子之前已经说过了，那个想要退隐的福叔，让他退隐吧，直接退隐到哪块黄土里，便称了所有人的心了。
而他白子苏若说出要退出的话，怕是黄土也容不了他，直接五马分尸，头悬城门......或许没那么严重，但，头挂不挂城门有什么区别，一样的没命。
此刻，他已经在三皇子面前磕伏了一个时辰了，动也不动，除了额上流下的冷汗，打湿了地面。
或许是他全心认罪的态度，让三皇子终算平息了怒气，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人来代替他。再说，人非神仙，出错也是难免，若出了一次错便永不再用，怕往后总归要无人可用。
“子苏，这次是失识了。我们总结一下原因，往后不要再犯，你说说，是什么导致你这次行动失败？”
“殿下，是属下无能。”
“少说这种场面话，你的意思是我眼瞎，派个无能的人做事？”
“属下不敢。”
“那你说说，这次行动到底哪里出了纰漏？”
“原本寺里的人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只要解决宋端即可，结果督捕司的人横插一脚，挡了我们的剑。属下不想惹下更多的麻烦，只得先退了。”
“督捕司？这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再说，那个新上任的陈遣农还是我推荐的，怎么倒挡起我们的事来了？”
“属下斗胆问一句，那陈遣农是何时上任的？”
“哦，忘了跟你说了，督捕司总督头的位置空得急，本宫便先把我们的人推上去了。他是正月十五上的任，你安排一下他跟本宫见面。”
“是。”
我们的人？陈遣农虽说与我关系还好，但还不算是你三皇子的人哪。不过白子苏不敢这么说，只得答应了退了出来。
陈遣农和阿熙正月十五日之前便已回京，他那两日才往江州寄的信，他们自然不知他已搬了家。阿熙这几日不知住在何处，想和有陈遣农在，她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想想真是险，差点亲手将她刺死。
还好当时不但戴了人皮面具，还蒙了面纱，她绝对认不出他，否则若是知道是他，怕又要大为生气。
不对，她还不知道他搬家，也不知道他搬到哪里去，想必早已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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