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神国之行
玛利亚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如果你们是来问我神国在哪里，那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
“我确实曾经到过神国，也是那次行动唯一的幸存者，但记忆中与那里有关的信息，基本上只有本能的恐惧。
“仅剩的只是一些模糊不清杂乱无章的图像。这样说并不是为了同你们讲条件，还望你们能够信任我。”
“我们相信你。”陈墨瞳露出亲切的笑容，“还请放心，我自有分辨谎言的能力。至于记忆混乱的问题，你应该是不太了解混血中的事情，才会这样想。”
“混血种吗？”玛利亚怔住了，脸上有些自嘲，“原来你们把这个称为混血种。应该是人与龙的混血吧？
“说来可笑，我曾经以自己的血统而骄傲，可没想到竟然是诅咒。如果我有选择的机会，我宁愿成为一个普通人。”
她一出生就被黄昏教条视为圣女，地位崇高，锦衣玉食，接受着最好的教育，享受着最顶级的资源。
在很长一段时间中，她都认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是神灵的使者。
直到她真的遭遇神明，被心爱的男人背叛，最后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有时候她也幻想过，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该多好，至少那样不会为那些锦衣玉食付出如此残酷的代价。
陈墨瞳叹了口气，“混血种，确实是人类与龙族的混血后代，但大部分个体的血统都无法超过百分之五十的界限。
“一旦超过就会变成被龙类精神控制的死侍，那是介于生与死之间的非人之物，上不及龙族，下不及人类。
“龙族看不起他们，因为他们太过卑贱。
“人类也敌视他们，因为他们会虐杀人类。
“血统让他们臣服龙族，人类的躯体却让他们永远无法真正变成龙族。
“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宿命，也是他们唯一的救赎。
“只是混血种中有某些特殊的个体，比如我和你，还有我的表妹上杉绘梨衣，我们都有某些特质。
“比如天生精神力强大，血统极度稳定，甚至能长时间抵抗龙血侵蚀。”
“抵抗龙血侵蚀？”玛利亚像是抓住了重点，苦笑起来，“我被神国里的怪物侵染之后，既没有彻底变成怪物，也不能一直保持自我，这就是所谓的抵抗吗？”
“很残酷，但确实是这样。”陈墨瞳轻轻点头，“上杉绘梨衣也曾长时间抵抗初代种龙血的侵染。按理来说，你也应该拥有这样的能力。可是侵染你的是尼德霍格，他是龙族始祖，能够受其侵染而不死者，位比龙王。”
“龙王，也就是神吧？”玛利亚叹息，“我曾虔诚地信仰神灵，但神灵并不在乎人类的信仰。我亦曾登临神国，却变成这非人之物。”
她突然大笑起来，声音嘶哑而凄厉，像是地狱中魔鬼的嘶吼。
“哈哈哈哈，这就是神啊！这就是文森特追寻了一辈子的神国！这就是他渴望无比的神灵！他甚至为此背叛了我！他该死！”
陈墨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玛利亚发泄。
神国与神灵的故事当然是真的，只是神国与神灵的模样却未必如人类所想。
那本是龙族的历史，神灵的世界怎么会有蝼蚁的位置？
玛利亚咒骂之后，久久不言，最后看了看瑞吉蕾芙，脸上又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转头看向陈墨瞳。
“抱歉，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无妨。”陈墨瞳摆摆手，“尼德霍格是龙王，神国是祂孵化的场所。里面具有超强的精神力领域，也可以理解为磁场。这种磁场对于生物具有极强的催眠作用，血统越强者抵抗力越高。”
“所以才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玛利亚恍然，她的血统确实非常特殊，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圣女，“可是神灵为何要用神血来侵染我，我不过是个混血种罢了。”
在她所受的教育中，自然有关于神国与赐福之类的事。
但在明白了龙族与人类的关系，又遭受了这样非人的折磨后，她当然不会再相信什么赐福的鬼话。
陈墨瞳答非所问：“可以先描述一下你在神国中看到的东西吗？”
“当然。”玛利亚有些不解，但还是回忆起来，“那是很久之前，帝国毁灭之时，我们孤注一掷，准备寻求神国的力量来改变一切。
“我们找到了几十年前高更亲王号的航行记录，根据记录上的导航追寻着毕宿五作为航标，乘上了一艘潜艇。
“我们度过了满是白砂的海洋……度过了满是彩虹的海洋……我们漫步在崇山峻岭……
“那里每一棵树都开满了花朵，每一朵花每一根树枝都随我们一起舞蹈歌唱，最终终于看见了那个宏伟的门……
“它的上下左右看不见尽头，门中映出我们的脸，有人欢笑有人痛哭……我们将永生也将死去……我们将与神同行……
“他们……他们都死了……他们掉进了门里死了……我好像也掉了进去……但是我没有死。
“对！我们都掉了进去，但是我没有死，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死。”
玛利亚说完之后，脸上布满恐惧，大口喘着粗气。
一道白色晶芒没入她眉心，她的脸色立刻舒展，原来是苏茜给她加持了一道静心符。
凯撒走到陈墨瞳身旁，轻声道：“诺诺？”
自从奥丁事件之后，凯撒对陈墨瞳使用能力便有些后怕。
进阶筑基之后，陈墨瞳的神魂强度增加了数十倍。
可现在推理的是黑王尼德霍格的尼伯龙根，那是龙族始祖，众神之父，世界的吞噬者。
即便他不断安慰自己，也依旧压不住心里的担忧。
“我没事。”陈墨瞳冲凯撒一笑，“玛利亚女士描述得很清晰，事情基本已经可以确认，那里就是黑王尼德霍格的孵化之地！”
见她笑容如常，凯撒心里的石头也落下了，喜道：“真的吗？”
陈墨瞳眼睛一瞪，有些不满：“还不信我？”
凯撒讪讪一笑。
“陈墨瞳小姐，还请说清楚一点。”玛利亚这时也恢复过来，神色轻松，隐隐有些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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