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只有最后一个愿望,那便是齐渊能够安然归来,带她永远离开。
但那杀气腾腾的呐喊,真实而残忍,让她恐惧到麻木……这样的等待,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文缒亦向窗外眺望,冲着一空混沌兀自哀叹。
结束了,就快结束了……
不多时,一兵士行色匆忙地闯进殿来,不顾文缒责骂他无礼,只朝雪鹤跪拜道:“夫人,王上命属下带您离开!”
“那王上呢?”雪鹤折身,沉脸看他。
那兵士犹疑不语,却是逼得雪鹤越发焦灼。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雪鹤厉声质问他。
“夫人……兵败了……”侍卫支吾着,说出了实情。
“王上呢?”她目光惊滞,死死地盯着他,吼着重复:“王上呢?”
“王上……让属下,务必护送夫人离开!”
“他在哪儿……”她僵着身子,目光已然空洞,仿若雕塑。
虽是个柔弱女子,可她此时的表情却让侍卫害怕,“夫人,请速速离开吧!卫兵就快攻破城门了!”
愣了几秒,雪鹤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快步往外步去。
“夫人,该走这边!”紧随而出的侍卫见雪鹤走错方向,忙上前拉住她。
“别管我!”雪鹤一把甩开他,直往城门方向走。
侍卫大惊,“夫人,外头是战场啊!”
雪鹤丝毫不理会侍卫的劝阻,牵过桩旁的马匹,上马,鞭策,飞驰……
那刻,她只想去战场找他!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沙粒猛烈地撞击在她脸上,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冷和痛……
她只想,找他出来!
“渊……齐渊!你出来……”她张嘴大喊,声音却被梗在喉间,嘶哑,史无前例的哀痛!
她在尸海里奔跑着,近乎疯狂地寻找那个男人。
想找到,又怕找到……
战争已经结束了,可那股带血的烟嚣却没有溃散半分……
没找到,她终究是没有找到……
迷糊中,似有一条火红绸带飞舞半空……飘扬几许便落到她的面前。
若不是绸巾尾端绣着的鸢尾花,雪鹤根本无法相信……这就是她系在齐渊颈上的那条白绸巾!他说过,系着她的东西……不论在哪里,都是被她系着的。
她迟疑着把它捡起来,瞳孔愈放愈大!
这会儿,绸巾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半点本色!
绸巾出现了,而他呢?
难道她的齐渊,竟是尸骨无存吗?
“他们……把你藏到哪里去了……”她失重,跌跪在尸海里,眼中蓄满了泪,模糊了整个天地。
“你这个……骗子!”
你说过的,宁负天下人,绝不负我……
你说过的,打完这场仗,就带我离开……
你说过的,要给我永远的幸福……
齐渊,你这个骗子……
她紧捂住胸口,剧痛铺天盖地,疯狂侵袭,淹没所有……
她已经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辈子,最大的痛,莫过于此吧……
“鹤儿!”晕倒前,是谁痛彻心扉地,唤着那个她几乎要忘掉的名字。
风云莫测,恰如凡世变幻无常。
经历了巨大的国变和血腥政变的齐国,前后不过嚣张了十几年,顷刻便覆灭了……辗转了数年,高歌终于完成了统一天下最难的一步。然而此刻,他虽脚踩齐王宝座,藐视这旷大的宫殿,可眉宇却依旧紧蹙。
“为什么没杀了她?”他怒视着静跪在地的文缒。
文缒眸色复杂,“属下……下不了手。”
“为何?”高歌步至她身前。
文缒只觉有股怒意扑面而来,不禁往后微退。“因为,夫人曾舍身救过属下。”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是为了报恩……才手下留情?”
“夫人心性纯真善良……绝不如殿下想得那般危险……况且,杀了她,属下背负忘恩负义之名也就算了,左相又岂会善罢甘休?”文缒低眉敛目,娓娓道出心内所想。
闻言,高歌静默半晌,最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道:“是你让她去战场找高易救命的么?”
“不,夫人找的是齐渊。”
“哼……”听完,高歌只是冷讽一笑。
文缒知道高歌不会相信,无奈之下只是轻叹,“怪不得德姬不愿跟你。”
她说得并不大声,却叫高歌听得一清二楚。后者随即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文缒却是一脸平静,丝毫不畏惧地看向他,“殿下想要的都得到了,为什么就不能放夫人一条生路呢?”
“要怪就怪她肚子里的孩子!”高歌冷冷道。
文缒又问道:“那是不是夫人舍弃腹中胎儿,殿下就能放过她?”
高歌撇过脸去,语气是史无前例的狠厉,“此次不拿你问罪已经是寡人的仁慈了,区区一个奴婢,莫要干涉太多!”
文缒暗抽一口冷气,没想到短短一年,她曾经仰慕不已的洛王殿下竟变得如此残忍。“殿下,您无法和齐王相比!”
高歌再次勾出嘲讽的笑,“一个亡国之君,本也不配与寡人相比!”
“皇上,拦截到一封传书!”就在这时,飞将快步入内,将一纸卷上呈。
高歌接过后迅速打开,随即面色忽变,但又极快地恢复如常。“呵……”他轻笑,狠狠地将纸卷扔到文缒面前。“齐王联合梁国余寇,这么重要的事,你却知而不报,真是寡人的好奸细啊!”
喜欢我的极品相公请大家收藏:(www.7fwx.org)我的极品相公起凡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