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崇勉强笑了笑，并未因听了这话，便安心了。赵德昌才十五岁，说来并不着急，但他已届弱冠之龄，又是长子，自然对官家的态度，格外的在意。偏谁也瞧不出官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此，他心中不免又想到了赵德昭。他与自己一般是长子，还是正室原配贺皇后所出，然终太祖一朝，竟未曾封爵，地位一直十分尴尬。眼见着自己就要走上赵德昭的老路，他如何不怕？
他今日过来，原是打算探一探这个弟弟的底，但如今看来，倒是不必了。这个弟弟是难得的安分。
想到此处，他脸色总算和缓，对着赵德昌微笑道，“说起来，日子过得真快，一转眼，三哥也是大人，是要成亲的年纪了。自从娘娘去后，这几年，到底是我这个做兄长的不是，没怎么关照你。”
赵德昌听着他难得的兄友弟恭之辞，心头怪异无比。赵德崇忠直，自幼便最喜欢跟在同样性情的赵德昭身后，对自己的亲兄弟，倒是没有多少亲近之意。就是李宸妃还在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不过面上自然是不显，亦跟着唏嘘道，“大哥何出此言？弟弟如今已经长大了，大哥不必挂怀。”
兄弟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赵德崇便告辞了。从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今日来意，而赵德昌虽然隐约有所感，却也不曾放在心上。转身便回了澹然轩去看书习字了。
不过在读书的间隙，他也忍不住思索起来。照前朝旧例，皇子出阁便该封王。但从太祖开始，这旧例便没能延续下来。而今的情形，倒也难怪大哥坐不住了。与太祖朝实在是太相似。
不过这种事，全看官家的心意，便是再着急也只能等着，所以他只略略一想，便放下了。倒是没料到，赵德崇还有那样的魄力。不久之后，朝堂上便会因此出现一些变故。
……
“你说的是真的？殿下真说了将她送出去的话？”春江靠在门上，把玩着手中的草茎，状似心不在焉的问。
“春江姑娘，小的怎敢拿这话哄你？这话千真万确，是殿下亲口说出来的。大殿下夸了芳甸姑娘一句，殿下便说，若是大殿下喜欢，就将她送予大殿下。”站在她面前的，是个灰衣的小厮。
这人没什么出息，只是在花园里混了个位置，不上不下。但胜在一张巧嘴，又最会打听消息，因此众人都愿意与他说话，时不时还能接济些，过得倒是十分滋润。
赵德崇和赵德昌说话的时候，他正在附近，便也听见了一部分，这不立时便跑来找春江通报消息了。
如今谁不知，明德院的春江姑娘，对澹然轩的芳甸是恨得牙痒痒，这样的好机会，他自不会放过。
芳甸倒是没有不信，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毕竟这样的事，这小厮再借几个胆子，也不敢胡诌的。
所以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她心中便盘算开了。
看来殿下对那芳甸，倒是没有多少看重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春江心中也有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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