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形成的那一刻，屏幕上出现的是路歇尔的脸。
“你们给我惹了麻烦？”路歇尔问。
诺娅喜极而泣：“我终于看见你了，路歇尔……”
“回答问题。”
“呃……”诺娅将通讯器对准医生。
他埋头操作计算机，口中道：“是的，□□烦。她试图武装突围空间站，我有可能被监控录下了。最关键的是，艾因在西北星域，他给我们下了套，那附近所有空间站都装备了最新的纳米机器人。我正在尝试覆写程序，但是……”
“原来那些纳米机器人是你们带来的。”路歇尔耸耸肩，“道格拉斯也正忙着处理这个，所以我才能偷偷溜进来看看通讯器。”
“这玩意儿传播这么快吗？”诺娅摸了摸汗毛。
“覆写程序失败。”医生将电脑给诺娅，“你试试？”
诺娅拒绝了：“如果你愿意给我提供一台量子计算机而不是平板电脑，我倒愿意给你表演一下如何让这些纳米机器人吃素。”
“量子计算机在基地。”路歇尔想了想，“你们是不是只能等死了？”
“不……”医生也想了一会儿，“我们还有个办法。”
“我也觉得。”路歇尔点头，“去把夏洛弄醒。”
她背后传来道格拉斯的声音：“路歇尔，把手举起来，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离通讯器远一点，不然我就开枪了。”
医生立即切断通讯，从驾驶舱跳下去。
“等等，你真要弄醒夏洛？”诺娅在他后面喊道。
“是有着夏洛全部意识的萨奇，或者有着萨奇身体的夏洛，随便你怎么说。”
过了会儿，医生半拖半拽着一个人到了驾驶舱里，那个人浑身被大块白毛巾裹着，湿淋淋的，看起来刚从溶液中释放出来。当医生拉下他头上的布时，多明妮看见了他熟悉又陌生的脸。
“夏洛。”诺娅笑着打招呼，声音戏谑，她将一把激光枪抵在自己同母异父的兄弟太阳穴上，“请开始吧，帮忙覆写纳米机器人的程序，然后接回路歇尔。”
属于萨奇的面孔中透出前所未有的空洞感。
他在电脑面前坐下，一行行编译代码。
医生在他后面看着：“我不得不承认纳塔尔人的基因优越性。”
“这是王妃基因的优越性。”诺娅笑容阴沉，她贴近夏洛的侧脸，柔声道，“我们都是爱丽尔妮洛的孩子，应该相互帮助，是吧？”
夏洛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幽深寒冷。
多明妮拉了她一把，让她别再刺激对方——任谁一觉起来发现自己被装进了另一个壳子里，然后被人用激光枪指着头办事，心情都不会很好。
“认真点，别搞小动作，我看得懂这些。”诺娅厉声警告，忽然又缓和神色，“夏洛，我的兄弟，相信我，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方舟计划和纳塔尔人的未来。”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沉默地等待夏洛完成破解。
伴随着“滴”的提示声，夏洛冷冷地说：“好了。”
*
“好了。”
穿着白大褂的卡罗·李斯特博士点下确认键，向指挥舱中的其他几个人汇报道：“纳米食肉者原始程序已经被覆写，我的人会利用之前留下的后门定位逃走的中型舰。”
“博士！”一个研究员将部分数据调出，展示在屏幕上，“发现了异常。”
一段代码被特别标示，然后逐渐变化，最终形成一个猩红的求救信号。
“看来路歇尔手下有不太愿意为她办事的人。”李斯特推了推眼镜，视线扫向阴影中的几位军方巨擘，“别这么看着我，如果要下令就直说，我可猜不透你们在想什么。”
“有把握吗？”
“您想听见什么回答，尼克瑟斯总司令？”李斯特失笑道。
尼克瑟斯身子前倾，似乎想说什么，但他身边的另一个人将他拦下了。
那个人低声说：“保持追踪，保持联络，不要动手。”
李斯特给了研究员一个眼神：“都听明白了吗？参谋长让你们继续潜伏，不要惊扰敌人，等到足够发动致命一击的时候再……”
“散会。”
高瘦的黑色身影起身，指挥舱所有灯都亮起来，屏幕熄灭，倒映出艾因平静理智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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