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会儿。你下楼等我。”文楮掐了烟，准备先去洗个澡。
“那你要快点呀！”文心的声音是雀跃的。
***
梁家的亲戚婉华都不认识，盛哥儿多年不在家，也认不全人，都是梁学益招呼一个他们跟着招呼一个。
婉华时不时就张望下入口，想看看文心到没有。其实文心作为客人，来了也不可能帮她什么。可是文心不在，她觉得心里没着没落的，总也不踏实。盼啊盼，梁夫人都来催她上楼换一会儿跳舞穿的礼服了，文心还没来。
往楼上走的时候，婉华还回头看了两眼门口。
盛哥儿以为婉华方才踮脚张望翘首以盼的人是吴钦言，苦涩地笑了。以婉华现在恋爱中的小情状，从前对章立丘果然是没有过半分好感的，对他亦没有过。
宾客差不多到齐的时候，文心才挽着文楮来了。
梁学益一见文楮，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哟，文处长那么个大忙人怎么也有空来了？”
章立丘失踪的事，经婉华提醒后，他本来想随便找个手下把案子顶了糊弄过去，让弟弟早点从谣言中解脱出来。谁知文楮的人在查那个案子，这样他就不能轻举妄动了。本来跟他们家没有关系的事，又何必多此一举反惹一身瘙呢？
“陪雁雁来的。”文楮答得客气而简洁。
“益哥哥。婉华人在哪儿啊？”文心是跟着婉华叫的梁学益。
梁学益一见文心笑容和善起来，温柔地对文心道：“她上楼换衣服了，一会儿就来。你先进去坐着啊。”
文楮把送婉华的礼物交给梁学益就领着文心进了大厅。他见文心手里还抱着个小盒子，语气心疼地问道：“你手里那个是想亲手送给婉华么？”
“嗯嗯。”文心仰起小脸甜蜜地笑了。
文楮心烦意乱地没有再说话。
文心因为是和二叔来的，没有挨着同学们坐。她刚落座不久，大厅里就安静下来了，紧接着，盛装打扮的婉华由梁夫人挽着，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
灯光很亮，可再亮也掩盖不住婉华的美。
临座不断传来青年男子的惊叹声。这是第一次见婉华的。
也有在文心成人礼舞会上就见过婉华的人，感叹的不再是婉华的美貌，而是她梁家千金的身份。
单单论富。北平恐怕没有几家能比过梁家的。
文心激动地扯了扯文楮的袖子，脸上洋溢着骄傲的笑，仿佛在说：二叔你快看我家婉华，是不是好美？
文楮看了眼文心，沉默地望向婉华所在的方向。他注意到婉华的视线也在望着自己这边，当然不会是看他。上一次雁雁生日，雁雁从楼梯上走下面对众人时望着的也是婉华所在的方向。
如果婉华不是个危险的人该多好。
如果雁雁能一直幸福下去该多好。
文楮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婉华的第一支舞确实是和梁学益跳的，第二支舞是和吴钦言。邀请婉华跳舞的人有很多，唯一让她感觉自在些的也只有吴钦言了。
几支舞后，婉华借口累了往楼上走，上楼前笑着看了眼没有接受任何人跳舞邀请，一直坐在那里望着她的文心。
文心起身欲跟上去的瞬间，被文楮拉住了胳膊。
“二叔？”文心不解地笑着。
文楮缓缓松开文心道：“别聊太久了。我们早点回去。”
“二叔你记性越来越差了，出门的时候我不是才跟你说过的么？”文心弯腰趴在文楮耳边低声道：“要是婉华今晚不住这边，我就跟她一起回那边家里，明天正好一起上学去。”
“你今晚回家住。”文楮的语气不容商量。
文心小嘴一撅。
“撒娇没用。耍赖也没用。”文楮提前把文心的路堵死了道：“上去把礼物给婉华的时候就顺便道别了。去吧。”
“好嘛~”文心哼哼唧唧地上楼去找婉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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