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动情地说道，韦姌心中微动，抬手抱住他：“我又何尝不是因你而觉得幸福？谢谢你给了我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萧铎吻着她精致小巧的鼻尖，一边低哑着声音说：“那我们就抓紧时间？”
韦姌就知道他正经不了多久，索性学着他的样子说到：“不然呢？”
她从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也曾得到过愉悦，但那是本能。不知从何时开始，想要与他融为一体的感情总是优先于本能。她的愉悦前所未有，像那夜他带她上城楼看的烟火，火光在眼前一遍遍地炸裂，绚烂无比。
萧铎的体力素来惊人，只是体谅她之前腰上受伤，到底是手下留情了些。
窗外漫天飞雪，还有呼啸的朔风，听了便生寒意。韦姌靠在萧铎的怀里，静静地与他相拥。男人的肩背宽阔，她的两条手臂抱起来有点吃力，然后就改为挂着他的脖子，他似乎也最喜欢这个姿势。帐外的火盆摆了好几个，但都不如他身上暖。与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温暖而舒心的。
恨不得就这样到时间的尽头，地老天荒。
萧铎抚摸着她的耳朵，感觉小小的一团缩在他的怀里取暖，实在太小了，跟儿子一样柔弱，激起了他心中强烈的保护欲。
“夭夭。”他唤她，声音像化雪时一样温柔。
“嗯？”韦姌抬眸，蝴蝶一样的两排睫毛，轻轻扇动，底下是一双清澈如碧波般的眼眸，美得勾人心魄。只不过这样的美，别的男人从未有幸见过。
他没说话，只低头不停地啄她被吻得红润而微肿的嘴唇，方才激烈的时候，她的牙齿在他唇上咬了一些血珠子出来。他也不觉得疼，只觉得分外刺激。她虽然长得柔柔弱弱的，但却喜欢他的啃咬，或者奇怪的姿势，这样最容易得到快感。
“跟你商量一下。对咱们的儿子，能不能别那么严厉？他还小，什么都不懂，需要爹和娘的疼爱。”萧铎用商量的口气说道。
韦姌坚决地摇了摇头。作为皇长孙和皇长子，没有任性的权力。韦姌虽也万分疼爱他，却不想把他养出一身的臭毛病。很多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孩子，就是从小被家里的大人溺爱出来的，这并不可取。身在皇家，更应该严格地要求他。否则他长大以后，会用手中的权力，去祸害更多的人。这是她作为母亲，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没得商量？”萧铎很不开心自己被一下否决。
“没得商量。”韦姌不肯改口。
萧铎无奈，深深地为自己在这个家中的地位感到担忧。从前他就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根本没想过有人能压着他。现在他感觉小的爬他头上，他的女人也要爬他头上，他成为最没有地位的那个。偏偏他还得乖乖地妥协，不敢得罪他们任何一个。
上辈子欠了他们，这母子俩这辈子一定是来讨债的。
“澶州城明年就能建好了，那些匪盗也都肃清了。你平日里可以带儿子上街去看看。”萧铎换了个话题。
韦姌应了声，又问道：“年关将至，澶州的事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父皇会宣你进京吗？”
萧铎的目光忽然暗淡下来，望向别处，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折子上了，却说不准。”
韦姌惊讶，没想到皇上既然忌惮萧铎至此。从前没有牵扯皇位的时候，还能一碗水端平，当了皇帝，谁不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够继承香火，千秋万代。血缘这个东西，放在普通的人家尚且敏感，更别说是帝王家。
韦姌想要安慰萧铎，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你还有我们。”
萧铎轻笑：“嗯，足够了。”
***
澶州距离京城不远，京城也正在下一场大雪。大周连续颁布的国策，还有新皇帝富民安民的想法，正在把饱受战火荼毒的中原百姓从苦难中拯救出来，四处都是一派崭新的气象。
秋芸走进慈元宫的正殿，抖落身上的雪花，说道：“皇后娘娘，瑞雪兆丰年呢。”
柴氏正捧着一卷经书看，脚边放置了几个炭盆。皇宫的墙壁里有火龙，但她还是裹着厚厚的毛裘，眼也不抬地问道：“是啊。皇上还在滋德殿议事？”
“嗯，说是关于新年里赐宴封赏的事儿。皇上有意让郡侯回京，可是……”秋芸抿了抿嘴，没敢说下去。
柴氏静静地翻过一页：“你不说我也知道，胡弘义和王汾肯定率着一帮臣子反对。”
从澶州回来之后，胡丽妍就没再进过宫，而柴氏也听到了一些微词，说她拆散了胡家的千金和祁王，胡弘义肯定是不乐意，还往薛氏那里跑了几趟。薛氏是个没主意的，胆子又小，自然不敢主张。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眼下令她头疼的倒是另外几桩事。
前夜皇上来慈元宫，提了李重进和宋延偓两人，都是关于婚事的。李重进想娶薛锦宜，而宋延偓想招赵九重做女婿。原本是两桩好姻缘，可她昨日叫了淑妃来慈元宫，淑妃却说薛锦宜也看上了赵九重，正要找机会跟她说。
这下可就难办了。
李重进算是自家人，在救萧家脱离京城的时候立了大功，皇帝也很看重他。他难得开口要个女子，身份也不算很高，皇帝当然是点头了，还想让她这个皇后去保媒。而赵九重呢，近来风头很足，朝堂内外都说他有萧铎的风范。其实不止宋延偓，有很多朝臣私下里都想招赵九重为婿，毕竟在萧铎那边吃了很多的闭门羹，没什么指望，只能把目光放在年轻有为的人身上。
宋延偓眼光独到，不介意门第，若是成了这桩婚事，也的确算一段佳话。可偏偏薛淑妃的心头肉薛锦宜又喜欢赵九重，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简直让人头疼。
柴氏便派人去问赵九重自己的意思，赵九重却两家姑娘都看不上。淑妃那边还好办，与薛锦宜说说，没准还能配李重进。而宋莹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姑娘，宋延偓又是股肱之臣，回绝宋家的理由如果不正当，想必会伤了老臣之心。柴氏的头都大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秋芸，你派个人去滋德殿盯着，等皇上那边有结果了就告诉本宫。”
“是。”秋芸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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