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提屁股还没沾椅子,听到这话,作揖道,“舅舅此言,外甥惶恐,舅舅但有所托,外甥必尽力而为。”
盛纮眼里更是满意,连道,“提儿,坐坐。”
待叶提坐下,他顿了顿,道,“再过一个时辰,我和你舅母要去润州,你二哥哥和五妹妹也一同去,你三弟弟是个不成器的,家中事务,望你能帮着照拂照拂。”
叶提眼一瞪,俊脸上写着‘不可思议’四个字。
他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
若是前几日那两桩事,就致使盛纮觉得自己有治家能力,叶提对此打个大问号。
开什么玩笑?
盛纮数十年的官是白做的?
此话必是噱头,后面才是真真要吩咐他的事。
想明白这点,叶提却不好直说,只一脸骇然起身,道,“舅舅这是何话?外甥学问浅薄,尚未及冠,更未成家,怎会治家?更不提外甥到底是个外男,舅舅家中事务自有老太太、舅母、各位小娘把持,舅舅勿开这等玩笑。”
他连连摆手,严词拒绝。
气氛一时尴尬。
王若弗还了盛纮一个无语的白眼,“听你说的什么话,让提儿照拂家务?”
果真是火爆脾气,当着叶提的面都如此。
不待盛纮反驳,她道出实情,“提儿,也没多大事,明日袁家大郎袁文纯夫妇回京,想托你代我二人去送送。”
她说得轻巧。
叶提听得明白。
他知道,这位脾气火爆的舅母对袁家是有意见的。
盖因为原定来下聘的应为忠勤伯爵夫妇俩,结果打发大郎袁文纯来,明摆的轻视盛家。
再一个,还未加入袁家,袁家就这般轻慢,若真是嫁进去,不知如何苛待自己女儿。
为此,听说纳征当日,王若弗就和便宜舅舅翻过脸。
叶提想了想,道,“舅母,外甥应下这差事,简单;可真这么做,只怕与袁家生了嫌隙,到底大姐姐是要嫁入袁家的。”
王若弗一愣,略有思索后,无奈一叹。
想着,心里万分委屈,冲着盛纮,哽咽道,“你听你听,提儿都知为华兰考虑,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才同意让那聘船卸聘礼。”
盛纮有些轻视有些无奈地瞥了自家大娘子一眼,道,“哭什么?提儿还在呢。”
“我是那么没远见的人?”
他一句反问,王若弗反应过来,可还是不解,却听盛纮解释道,“不妨事,不妨事的,提儿如今在扬州城也算是小有名气,文人清流多有赞誉,都说提儿是纯孝知恩之人,如此盛家好儿郎,我派去送他袁大郎,也是慢待?若他真这般想,那他算个眼界低的。”
最后一句话,怕不是说袁大郎,另有所指吧。
王若弗眼神暗暗戳了盛纮一下。
那你不早说?
凭白害她出丑。
想明白后,她换上笑脸,看向叶提,期待道,“那提儿,你就帮舅舅、舅母走一趟吧。”
初闻盛纮之言,叶提实有些惊讶。
那日跪谢师恩纯属由心而发,未曾想散出一片好名声。
他略有思索,朝盛纮和王若弗拱手道,“只盼外甥不负舅舅、舅母所托。”
见他应下,盛纮和王若弗皆露出满意的笑容。
正要再聊两句,门外忽地走进来一冬荣,礼拜后,道,“主君,前院有客人来访。”
想着自己就要入京,盛纮哪敢怠慢,当即起身,与叶提叮嘱两句,便急匆匆出去。
叶提起身送了送,也不再回身坐下,冲王若弗拱手道,“舅母,如无事,外甥告退。”
王若弗满脸笑容,点头道,“好孩子,不急,天气寒冷,叫刘家的给你量个尺寸,做两件上好的袍子。”
“如此多谢舅母。”叶提拜谢。
一旁的刘家的随即上前,领着叶提到了侧屋,由两名手艺好的针线妈妈帮着量了尺寸。
量好后,叶提拱了拱手,“谢刘妈妈,麻烦两位妈妈了。”
刘家的赶紧回礼,笑道,“哥儿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奴婢们该做的。”
“就是,就是,哥儿切勿这么说。”
一番话了,刘家的送叶提出了院子,回去报王若弗。
“怎地如此瘦?难不成厨房有所苛刻?”王若弗不解。
想了想,她吩咐道,“你通知厨房,提哥儿的吃食照柏儿的来。”
刘家的一惊,“大娘子,这……”
王若弗笑了笑,“你知道什么?”
“我听柏儿说了,提哥儿要考九经科,柏儿考的是进士科,左右不会超过柏儿,吃穿用度上给他些优待,不妨事的。”
刘家的顷刻明了,连道,“是奴婢浅薄了,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
次日,日上三竿
大运河码头的繁荣并没有因为天气而冷下来,虽已过了一波忙碌时段,人还是不少。
一艘精美的大船侧,登船梯前,两拨人道别。
盛府家务到底还是交由林小娘代持,叶提不好僭越,可他毕竟代表盛纮和王若弗,只在稍前于林小娘的地儿站着,待两家话头差不多时,拱手道,“大郎君一帆风顺。”
袁文纯早注意到叶提,也听了叶提近日的名声,笑着点点头,“好,劳小郎君相送。”
“大郎君言重,应该的,应该的。”
又说了一番,袁文纯夫妇开始登船,只走了两步,袁文纯回头,看向于不远处孤零零站着的一人,问道,“二郎果真不随我回京吗?”
那人挥了挥手,“大哥哥先回,此间我还是事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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