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隶属大公司的学校中的学生，其综合素质的差距，也一样是宛如天堑。
尚未发育完全的孩子不适合植入生物芯片，更不适合进行信息传输的脑机连接，此乃常识。
然而，真正位于社会上层，比如说那些处于大公司管理层的家伙们，往往会从生物和基因的层面就开始改造自己的后代，并在他们年幼的时候，就植入专门供以调整生长发育的“生长芯片”。
这种昂贵的芯片并不具备脑机链接，数据分析这类基础的功能，其作用仅仅是控制激素分泌，开发脑力水平和诱导思维发展。
凡人眼中的超级天才，基本就是这些从小植入生物芯片的孩子们的平均水平。
在2077的学校，学生们的阶级要比上个时代的社会更加鲜明。
“如果你是说学校的话，我没有上过。”孙露说道，“不过上过一些网课，也有一点阅读书籍的爱好。”
“真厉害啊。”易秋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别说网课，我连识字班都没上过。”
这个时代，穷人们会选择避免大部分不必要的开支，像是教孩子认字这种事，自己教或者买几本早教的识字书就行。
“我也没上过。”水野最爱跟着说道，“在满是各种不可燃垃圾的社会班混过两年。”
深色皮肤的女生眼神暗了暗。
然后，就是魔女的身份被发现，开始了东躲XZ的阴暗日子。
尽管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二十多年，听到易秋的话，孙露还是恍惚了一瞬。
是啊，读书确实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
知识是改变命运的力量，而在信息爆炸的时代，大多数知识曾经是免费的。
随着时代的推移，一些知识又变得收费，甚至被加上了锁。
“懂得多，好厉害。”萨妮娜也望向他，露出了介于钦佩和羡慕之间的表情。
“说起来，萨妮娜很聪明呢，明明没上过识字班和社会教育班，却感觉好像什么都能理解。”
水野最爱看了看白发女孩，突然说道。
萨妮娜挠挠后脑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但微微仰起的下巴，表现出了她的一点得意之情。
“所以那个字就是很奇怪啊。”易秋说道，“古……牯，这种听都没听过的字谁会认得啊。”
萨妮娜和易秋，原来都没上过识字班，所以有很多字不认识么。
孙露心情复杂地想道。
那不就是……文盲？
不过八九岁的孩子，不认识复杂的字也很正常。
白发女孩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把头埋到了炒年糕的碗里。
作为拥有读心能力的魔女，相比其他孩子，萨妮娜其实是很能忍受他人异样眼光甚至想法的类型。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害怕被这个相处不久的面善大哥哥看不起。
孙露突然反应过来。
确实是在这个世界呆的太久了，他甚至忘记，像萨妮娜和易秋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处在学校的象牙塔中，过着轻松快乐的学习生活。
——易秋可能要承担一些学习的压力。
总而言之，她们本不该把如此美好的时光浪费在居酒屋里，浪费在与丑陋的成年人打交道，和毫无收获的清扫与点单工作中。
看出了萨妮娜的窘迫，孙露伸出手，摸了摸她圆圆的头顶。
女孩从炒年糕的碗中抬起头。
与白发女孩清澈的蓝色瞳孔对视，双眼无神的男人，看见了稚童眼中圆润的光。
不能这样。
孙露的神色认真起来。
萨妮娜突然变得不敢和他对视，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萨妮娜想不想上学？”
“上……上学？”
听到了陌生的特殊词汇，女孩又转回了头。
最近变得活泼的她的脸上，露出了怯生生的神色。
在偶尔面对搭讪的客人时，她也总会这样。
女孩活泼的一面，只会展露在孙露和魔女们的眼前。
连阿依达都愣了愣，松开扶助下巴的左手，将视线转向孙露。
“上学啊。”水野最爱也怔了一下，把目光移向有些坐立不安的女孩。
这一次，她反倒没有像往常那样气势汹汹的怼着孙露。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诶。萨妮娜很聪明，我其实一直没怎么花过钱……呃。”
她顿了顿，“可以去问问店长，她说不定会答应的。”
“我来问吧。”阿依达难得主动说道，“樊杏子这两天大概就能忙完了。”
孙露正想着怎么才能搞到萨妮娜的学费，这下才反应过来，人家女孩的妈妈还没说话呢……
不对啊，好奇怪。
虽然不知道奇怪在哪，但孙露总觉得这对母女的关系有点不太对劲。
她们措辞的方式好像也怪怪的，什么叫‘问问店长，说不定会答应？’
看着萨妮娜红着脸小口小口的扒着年糕，孙露又觉得自己大概是多虑了。
毕竟是从小被关着养大的杀手，出生就被父母卖给公司的他，确实不太了解这个时代的家属关系。
萨妮娜读书的事情暂且就这么放下，大家不再多说，认真的吃起面前的食物。
大家都是爱惜事物的人，浪费是不可能浪费的，这辈子不可能浪费的，最多不舔盘子。
吃完了年糕，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萨妮娜低头，悄悄的舔了舔碗里炒年糕剩下的红色酱汁。
她小心地抬起头，就看见了刚刚扭开视线的孙露。
“……”刚刚白下来的小脸又腾的一下变红，萨妮娜恨不得把头埋到桌子底下。
孙露绷着脸，努力让自己不笑出来。
很快，众人便都吃完了食物。
来了。
孙露眼观鼻，鼻观心，神情严肃。
萨妮娜肯定不用出钱，易秋大概也一样。剩下三个人aa的话，他剩下的最后一点打车的钱应该勉强还够。
但阿依达和水野应该都清楚，自己是没拿到过工资的。
看着大家都吃完了食物，栗发少女主动站了起来，走向了前台。
原来是阿依达请客么！
孙露露出了一点点惊讶的表情。
“你想什么呢。”水野白了他一眼，“休息日员工出来玩，当然是用的店里的钱啦。”
你们这样也能算打工人么！
孙露有些难以接受。
说起来，水野怎么老盯着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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