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我不想干你那一行。”
“得了吧，别天真了，小奥利，现在这社会上又有多少人在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工作也只是为了生计，为了赚钱罢了。只有你有钱了，你才有权利做你喜欢和想要做的事。”卡尔笑道，正准备点起第二根烟，却又想了想，看了敖白一眼，又将香烟放下，“你还没有真正步入社会，还没有开始淌这趟浑水，这水深着呢，你比其他人幸运的一点在于你有我，我已经帮你试探好了，知道哪里深不见底，哪里只是一层比鞋底还薄的小水沟。”
要是敖白不了解卡尔的为人，她恐怕早就被他这一番话激怒了，不过尽管如此，她心底依然有些不爽快：“……那我是不是还得对您感恩戴德？”
“你不要不以为然，小家伙。”卡尔听出了敖白话里的讽刺，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那如果我要坚持呢？”敖白反问，她并不想说些难听的话，但是，卡尔没有权利限制她的自由。也许卡尔是个强势霸道的人，他喜欢让所有人都按照他的计划和安排行事，包括对于亲人朋友也是这样，不喜欢任何人任何事逃出他的掌控之中。而她敖白反感的也就是这样的人。
敖白的反问让卡尔更加烦躁，他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他在书架旁站定，一手撑着书架，一手插着裤兜，背对着敖白，闷声闷气说：“你确定你想跑去维也纳，离开我身边？”
这话怎么品着有点不对劲？敖白一懵，也没多想什么，点头道：“是的，这个星期六就走。”
“……那好吧。”破天荒的，卡尔居然妥协了，敖白以为她还得磨一下嘴皮子撕破脸呢，没想到他居然点头了，不应该啊，这不符合他的商人本性。果然，敖白正想着呢，他话锋又一转，说出了自己的条件，“但你明年四月得回英国一趟。”
“为什么？”敖白不解。
卡尔转过身，走到酒柜，一边倒酒一边说：“你记忆力有这么差吗？那艘世界上最大最豪华的轮船，泰坦尼克号明年四月就会完工，那可是由我们霍克利钢铁厂出产的钢材建造的，她首航的成功对集团意义重大，到时候你也必须在场，计划中她会从英国南安普顿驶向美国纽约。”
明年四月，敖白算了算时间，现在才是八月份，也就是说她有大半年的实习时间，应该足够增加她履历的厚实度，明年她正好可以搭乘那艘世纪游轮返回美国，然后再坐着火车穿越北美洲大陆，在兴起的好莱坞闯荡。
想到这里，敖白点了点头，接过卡尔递给她的酒杯，和他干了一杯：“那好吧，明年四月我会回来，看看那艘传说中的世纪巨轮。”
卡尔脸上终于绽放出了迷人的笑容，看起来对于敖白的同意他很是开心。敖白可不管他是怎么想，她喝完了那杯酒，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几天后的星期六，收拾好行李的敖白只带着一个箱子轻装上路，卡尔和露丝都前来送她。露丝看上去还有些不舍和失望，她希望敖白能留下来，敖白只能笑着对她说明年四月还会再见。卡尔倒没有对敖白多废话什么，他直接扔给她一张支票，让她别把自己养得这么瘦弱。
敖白白了他一眼，转身登上前往欧洲大陆的邮轮，头也不回地离去。
她并不知道八个月后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就像她不知道卡尔在原地等待了很久，直到她乘坐的那艘轮船消失在海平面上，他才点起烟掉头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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