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瑶怔了下, 直觉她说的是科技博物馆的项目要重新竞标一事, 下意识点头, “知道。”
“那你知道, 江芩的设计是买来的吗？”陈行云追问。
买来的？这回轮到纪瑶懵圈, 仔细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行云估计是去了洗手间, 能听到她那边走动的声音。过了大概一分钟, 她喘着气说江芩的设计是从外网买来的，网友现在都要求公开中标的设计图纸，而不是单单挂个公司名称在上面。
纪瑶认真听完, 忍不住问：“这事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她昨晚看到新闻弹窗，只说这次招标要作废，拟重新招标。今天这一出马上跟上, 到底是谁这么希望华盛彻底退出竞标。
纪瑶稍稍联想, 马上想到了一个人——沈星纬。万隆现在做主的人是他，沈御庭还在周旋青湖地块的事, 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
那天在墓园, 陆远舟肯定跟沈御庭说了什么, 并且达成了某种协议。
或者是在更早之前, 至少是在她去集训之前。
不然没法解释陷进泥潭的沈御庭, 竟然不着急拿到沈老爷子留下的股份。当初他完全占据赢面的时候可是急得很, 为此还不惜拿自己的婚姻当筹码。
“今天早上的财经报道上说的。”陈行云再次开口，很无奈的语气：“不过江芩好淡定，大概是公司的股价没有受影响, 所以不在乎。”
纪瑶失笑, “按照惯例，竞标成功后还有一个缓冲期，决定是否签订合同。而竞标成功的设计肯定也会放出来，到底是不是买的到时候自然知晓。再有就是，国内的工程项目竞标，并未明确规定必须是本公司的设计，这一条消息放出来完全不痛不痒。”
陈行云听罢忽然笑起来，“你现在越来越专业了，我等着抱你大腿。”
“现在就可以抱，我可是老板娘。”纪瑶开了句玩笑，跟她闲扯一阵挂断电话上楼。
沈静怡也因为包庇郑文磊被抓进去了，不知道沈御庭会不会捞她。这个案子发布过通缉令，估计捞也捞不出来。
下午去驾校上完课，纪瑶算了下学时，再有一个星期就能考科目二，纪国强要是还醒不来，估计一辈子都不会醒。
回到市区，纪瑶想了想，吩咐司机送她去四院。
纪国强犯的案子不小，即使是躺在监护室里，外边也有狱警守着。
纪瑶打过招呼，仔细了解了下这几天的情况，听他说生命体征在转好，心情略复杂。
四点整，狱警跟医院交涉了下，允许纪瑶进去探望。
纪国强躺在病床上，瘦了整整一圈，大肚腩瘪下去不少，下巴也明显变尖。值班的护士在一旁介绍情况，纪瑶一点都没听进去，只觉得恍惚。
他折腾了一辈子，终于把自己折腾垮了，不知道算不算报应。
小四没怀孕，肚子是假的，所谓的DNA鉴定也是假的。律师给她看的卷宗上清楚的写着，女方是在地下／赌场上认识的他，跟他不过是图他的钱。
纪国强从纪瑶出生那一刻起就想着要儿子，终于有了个还不是他种，白白养了二十多年。
也幸亏养坏了。
老话讲有其父必有其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病人的情况在逐步好转，目前还无法预估确切醒来的时间，如果他醒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值班护士说完，检查了下床边的仪器，转头出去。
纪瑶拉回思绪，静静地看着纪国强，压低嗓音开口：“我以后不会来探望你了，也不希望你醒来，我就这么没良心。”
她说完，纪国强的眼球动了下，不知道是神经反应，还是想要醒来的征兆。
纪瑶没通知护士，目光一点点冷下去，“我小时候常常想，你哪天横死街头，我一定会去买鞭炮来烧，还要去告诉我妈，你没好下场。”
现在，她已经不那么偏激，但依旧无法对他心软。
他和李燕华给她的阴影，即使走了出来也没法忘。
“我走了。”纪瑶闭了闭眼，站起来去跟值班护士说了声，脱下无菌服开门出去。
从四院出来，纪瑶给外婆和奶奶打了个电话，直接回西苑。
陆远航还要在医院住上几天，程豫专门请了假照顾她，她去了有点多余。
陆远舟今天特别忙，短信发过来全是工作安排，几点去哪儿见了谁吃了什么，他都一一报备。
纪瑶打趣他多此一举，他回复过来说：省得你胡思乱想。
一句话堵得她无言以对。
看了一个小时的造价标准、预算构成和施工工艺资料，纪瑶做好计划，开始看材料分类和防火性能数据。这些都是陆远舟出差前，要求她必须做的功课。
其实就算他不要求，纪瑶自己也会找来看。
虽然部门里分工很细，想要成为出色的设计师，各个环节都必须熟知，不管是施工工艺，还是材料的成分及各种性能。
想要做到每一个方案出来心里都有底，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
下午7点多，纪瑶吃过晚饭刚打开电视，江芩突然来电话，约她一块去看电影。
纪瑶看了下自己的计划书，今天的学习内容就只差背单词和复试论文大纲没完成。陆远舟给她准备的复试资料，她看了一遍，新做的一个项目设计也完成了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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