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吐蕃还有多久？”
姚青四扔了马车，整个人灰头土脸，对一旁的骑从问道。
骑从算了算日子，回道：
“咱们离京有半月之久，大概行了一半路程，想到吐蕃，恐怕还有半月路程。”
姚青四点了点头，也算了算，大概来得及，只不过，吐蕃集结兵力，怎么也需要一月之久，大齐自然是希望时间越长越好，时间越长准备越充分，胜率越大。
北伐什么时候打，不在于大齐，而在于瓦剌，瓦剌比大齐早上半月准备，但大齐有瓦剌筹集的物资，倒是不甚着急。
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吐蕃，若相等吐蕃准备好，再怎么样也要去四月了，大齐肯定能等，但是瓦剌等不了多久，他们必须在阿若苏死前开战如此瓦剌内部矛盾还轻些，也就是说大齐最起码也要拖着瓦剌半月之久。
“在快些，我等快上一日，大齐将士就轻松一日。”
骑从听了却面露为难，对姚青四说道：
“我等倒是无妨，可是马匹受不了，我等日月兼程，哪怕日日更换，行二三百里也已是极限，若是再快马匹也是撑不住的。”
姚青四闻言长叹一声，此事他倒也没了办法。
……
辽东，张千大营内
大齐上下都在为了北伐之事忙碌，身为主帅的张千，自然更是如此。
“大齐有九镇，陕西四镇是王家的地盘，虽说贫瘠，但精兵为大齐之最，瓦剌也不会大举入侵，我倒是不甚不担心。”
“宣府大同二镇，为京城咽喉之地，若是攻破大齐危矣，宣大之地总兵胡林，彪悍敢战，但天生桀骜，不听号令，我在这他还收敛些，我若出兵，恐他出城迎敌，这点李平寇当然要仔细盯着。”
“然后便是蓟辽二镇，九镇之中，蓟辽最弱，既要防范北元，还要防范东边的女真，所以九边节度亲自坐镇辽东。”
张千拿着布防图一一对李哲吩咐道，李哲连连点头，他是平寇将军，平的是倭寇，在南边镇守了数年，对于九边不甚了解，有张千为他传授经验最好。
“大致情况就是如此，其他也不是一言半语能说清的，还是要平寇将军自己了解。”
张千放下布防图，一阵口干舌燥，拿起茶碗连喝几杯后呼出一口浊气，对李哲说道。
“翼国公无须担心，李哲既然来此，定于边镇共存亡，哲也会约束胡总兵。”
张千摇了摇头，诡异一笑，对着李哲说道：
“胡林你肯定约束不住，瓦剌若是派人绕过大军直取宣大，虽有雄关，但是胡林必出城迎敌，既然如此就要防患于未然。”
“翼国公的意思是……”
李哲有些迷茫的看着一脸坏笑的张千，他好像知道张千在想什么了，但是不是冒险了些。
“胡林不是爱出城迎敌吗，那你就跟他换一下，你去镇守宣大，让胡林来蓟辽防备女真，女真若敢来犯，胡林赢了我算他有功，他要是输了，正好斩他。”
张千嘿嘿笑了几声，对李哲说出他的意图，宣大是京城门户，他肯定不能把胡林那个定时炸弹留在那，正好置换一下。
“这胡总兵可愿意？”
李哲无奈叹了口气，对一脸坏笑的张千说道，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但用兵弱的蓟辽去换兵强马壮的宣大，胡林又不是傻子。
“容不得他不同意，来人，向胡林传我帅令，让他与李平寇换防。”
张千冷笑几声，让亲兵去宣大找胡林换防，九边是重中之重，万万不能因为胡林坏了这一锅汤。
李哲虽然是第一次接手，但坚守城池，被骑兵给破了，还活着干嘛。
胡林是扔下城池下去跟瓦剌铁骑野战的人，还是算了吧。
……
“二爷，新任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韩三平求见。”
张山站在屋外对躺平的贾珝抱拳说道。
“韩三平？新任锦衣卫指挥使？不见！”
贾珝面色相较昨日倒是好了一些，但伤口处还是时时传来阵痛。
往日无冤无仇，甚至没见过的人来见他，肯定没好事，还是锦衣卫指挥使，谁愿意见谁见。
“他说有要事与二爷商量，要不还是见见？”
“也罢，带到前厅看茶，让他等我一等。”
贾珝挑了挑眉毛，要事，锦衣卫指挥使不去整顿锦衣卫，先往他府上跑，这是要借势啊。
前厅，韩三平一杯茶换了三次贾珝才在张山的搀扶下姗姗来迟。
“韩三平见过宁侯，宁侯安排手下人和三平传信便是，何须亲自出来。”
韩三平见病恹恹的贾珝连忙放下茶杯拜道。
“韩指挥使莫怪，贾珝昨儿受了些伤，行动不便，这才让韩指挥使久等。”
贾珝勉强坐在椅子上，对韩三平说道。
“宁侯无需解释，三平自然知晓，宁侯带伤相见，三平实在汗颜。”
“不知韩指挥使所来，是为？”
贾珝看着故作谦卑的韩三平心中连连冷笑，妥妥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韩三平没想到贾珝如此干脆，竟连做戏也懒得做，索性也不拖沓，直言道：
“陛下给了三平一个差事，让三平找一份忠顺党人的名单交上去，三平如今刚刚接手，自是焦头烂额，无从下手。”
“听说宁侯手上有些东西，三平这才上门来求。”
贾珝神色如常，原是为了这个，他手上确实有不少忠顺党人的名单，但是为什么要交给他，夏衍和陈识哪个不比韩三平跟他亲近，正想出言婉拒，就听韩三平出言说道：
“三平自然不会让宁侯吃了亏，三平虽技拙，但昔日曾在两淮任职，手上倒是有些四大家族和甄家的消息，愿意送给宁侯。”
贾珝挑了挑眉，原来是嘉佑帝派出去监视两淮世家的，忠顺党人名单，对他就如同鸡肋一般，但对韩三平那就是上升之阶。
甄家和四大家族他迟早要清算，跟他换了倒是不亏，但是既然能敲诈，何必如此简单松口。
贾珝看着躬身的韩三平，过了半晌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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