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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汉中战役(12)

即使老混混周奎被封了侯爵,但是士绅阶层和朝廷的官员绝大多数人还是很看不起他,当他的面儿或者背地里嘲笑他沐猴而冠,丝毫不给他面子。周奎也没有折,他只是个暴发户,大明朝的士林阶层对他很排斥纯属正常。

百无聊赖的周奎,想请坤宁宫的周皇后教训一下那些没有眼色的官员,却被告知绝对不可以,“敢越雷池一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周皇后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朱重八有一条铁训:皇后只能管后宫的宫务,绝不允许干预朝廷的大小政事。

朱奎接着想到了周皇后的授业恩师陈仁锡。这时候的陈仁锡正在大明朝的最高学府国子监担任副校长,同时还是大明朝社会科学院院士。这老陈应该不会驳自己的面子。

周奎满心欢喜地提着重礼去了陈仁锡府三次,结果都吃了闭门羹。

这陈副校长倒不是看不起周奎,他正忙着和礼部尚书徐光启研讨天文历法,工作日程安排得满满,据说连上厕所都是跑着去的。根本没有时间听怨妇一样的周奎絮絮叨叨。

“有本事的人到哪里都受到器重,当年要不偷看女厕所,耽误了学习,说不定我现在也能到钦天监混混。”周奎叹了口气,对士林阶层接受他不再抱有幻想,心灰意冷的他决定专心去搞他的戏班子。

陈副校长和礼部尚书徐光启搞天文研究事出有因。也就在去年五月,大明国家天文台、负责观天象的钦天监推算日食失误,让朱由检大为恼火,对钦天监的大小官员一顿臭骂。讲究天人感应的古代人认为,日食这种天象,是老天爷对皇帝施政措施的一次警示,“有些地方你做的很不好,要引起警惕,别让别人钻了空子。否则你的江山就要玩完?”所以,观测天象这件事儿事关国运兴衰,容不得一丝马虎和失误。

朱由检之所以恼火,还因为因为发生日食之前的4月份,发生两件让他糟心的事儿。

头一件事儿。崇祯二年四月初八日,陕西流寇七千余人攻三水,游击将军高从龙败死,官兵伤亡二千余人。

第二件事,崇祯二年四月二十六日,礼部郎中马懋才的灾情调查报告《备陈大饥疏》让他触目惊心。文章中写到:臣乡延安府,去年全年无雨,草木枯焦,民争采山间蓬草为食。蓬草尽,则剥树皮而食。树皮尽,则掘山中石块而食,石性冷而味腥,少食辄饱,不数日则腹胀下坠而死。饥民相聚为"盗",与其坐等饥死,不如为"盗"而死。又烧人骨为薪,煮人肉以为食者,而食人之人,不数日即面目赤肿,燥热而死。于是,死枕藉,臭气薰天,安塞县城外掘数坑,每坑可容数百人,不及掩埋者,又不知还有多少?小县如此,大县可知,一处如此,他处可知。百姓又安得不相牵而为"盗"。而庆阳、延安以北,饥荒更甚。

看看吧!老天爷都对我发出了警告,你们国家天文台居然把上天的警告搞错了,真是岂有此理。再干不好。不要给我占着茅坑不拉屎,哪儿凉快到哪儿去。

大明国家天文台的工作失误,朱由检只是对一顿斥责,并没有太当回事儿。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这是舍我其谁的时候。老天爷不过给我个警告,以后慢慢改就是了。

但是到了这年冬天,朱由检才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崇祯二年十一月,东虏头子皇太极亲自率领满洲铁骑督军攻入大明境内,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在遵化抗击外敌战死,全军覆没。保定巡抚王元雅、保定推官李献明、永平推官何天球、遵化知县徐泽、前任知县武起潜等,据城拒守,城破皆死。皇太极兵临京师城下。

朱由检命令宣大总督及宣府、保定、河南、山东、山西巡抚,率部队入卫京师。山西巡抚耿如杞与总兵张鸿功率领五千人赴援。因为三天没有给军饷,山西兵在军中将领带领下发生哗变。其他地方来的援兵,以缺饷故,多肆剽掠。

朱由检接到前线的报告后,怒极反笑。“我是让他们来拱卫京师,不是让他们来添乱的。这倒好了,内贼和外贼都他妈的合起伙来欺负我。”

中国有句老俗话,叫做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正当朱由检为抗击东虏军队和安抚乱军发愁的时候,崇祯二年十二月初四日,四川成都、松潘卫、重庆府、壁山、广安州、苍溪、珙县、威远,均发生地震。声吼如雷,房动屋摇,鸡鸣大吠,河涨水赤,山崩城倒。

朱由检得到消息后,当时就暴跳如雷,“我自信我没有做了违背天理的事,上天不应该降灾惩罚,这一定是钦天监那帮家伙无能,才导致四川发生地震。”这时候,他想到了礼部尚书徐光启。钦天监观测天象失误,但是,徐光启的观测小组结论是正确的。

朱由检担心祖宗传下来的江山,在他手里失去而忧心重重,决定启用熟悉西洋历法的徐光启重新修撰历法。

就这样,年近七旬的徐光启担任国家天文台台长。因为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他推荐自己的学生李天经担任副职。先后聘请了传教士龙华民,邓玉函、罗雅谷,又邀请周皇后的老师、国子监司业陈仁锡来到了国家天文台,同时邀请大名鼎鼎的汤若望从西安赶赴京师。

李天经迈着方步,来到徐光启的书房,向正在谈话的徐光启和陈仁锡躬身一礼,“禀告大人,汤神父被定远将军周垣邀请到军中去了,已经不在西安。”

徐光启乐呵呵的请李天经坐下,“消息可靠吗?”

“这是大内曹化淳曹公公给的消息,确认无误。”

徐光启捻着雪白的胡子,沉吟片刻问道。“定远将军周垣剿灭流寇王左挂、王子顺,功高至伟。朝廷至今都没有拿出个奖赏的说法,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周垣行事乖张,为朝廷衮衮诸公不喜。这次他邀请汤若望神父到军中,究竟是为了何事?”

“曹公公说了,周垣在汉中成为了一所免费学堂。他邀请汤若望担任数学教授,负责教授几何学与三角学以及笔算数学。”李天经将手里的《同文算指》交给徐光启,“恩师,这本书周垣已经下令刊印三千册,作为学校的教材。为此周垣付了1000两银子的版权费,并由曹公公已经转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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