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芩抬起头, 放松地靠向椅背, 嘴角含着笑让她去通知娄慧玲和凌菲, 晚上请赛诺那边的项目负责人吃饭。
纪瑶点了下头, 心里有点犯怵。
“对方是老外, 还没学会国内酒桌上那些弯弯绕。”江芩站起身, 麻利收拾办公桌, “我在楼下等你们。”
“好的。”纪瑶吐出口气转头回格子里，通知娄慧玲和凌菲。
赛诺的项目施工过半，年底之前可以完工。由于是外资项目, 跟国内的其他公司比起来，赛诺的项目负责人相对好打交道。
还是上次吃日料的那家店，拉开包厢的推门进去坐了会, 项目负责人带着助理赶到。江芩含笑介绍一番, 拿起菜单点菜。
除了纪瑶不吃刺身，其他人都没什么忌口的, 江芩照旧给她点了份鳗鱼饭, 另外要了一份寿司。
赛诺的项目负责人刚到国内不足一年, 中文说得很烂, 说话的时候经常是中英文一块用。
纪瑶跟他聊天毫无压力, 应对自如。
江芩微微有些诧异但是很快恢复如常, 含笑夸她。纪瑶有些不好意思，没敢说之所以这么努力，是因为第一次接待赛诺的人时, 没法交流还挨了她的白眼。
晚饭吃得很愉快, 纪瑶接到陆远舟的短信，告诉他自己跟江芩在一起，让他别担心。
他没打电话过来，给她回了一条：不许喝酒。
纪瑶看着桌上的酒杯，脸颊一下子烧得通红……完了，她把他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散席出去，江芩叫了个代驾过来。纪瑶本想坐她的车一块走，奈何挤不下，正好陆远舟的车过来，脸红红地跟她们说再见。
目送江芩的车子走远，纪瑶捂着嘴呼出一口气使劲闻了下，感觉不到酒气，这才放心大胆地过去拉开后座的车门。
陆远舟刚从公司过来，司机开车。
关上车门，纪瑶低着头惴惴不安地问：“你吃饭了没有？”
“还没。”陆远舟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表情。她身上的酒气有点重，一坐进来他就闻到了。
纪瑶偷偷看他，像做了错事的小学生，脑袋几乎要埋进胸口，“回家还是在外面吃？”
“回家。”陆远舟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吩咐司机开车。
江芩跟他说了要带纪瑶去应酬，宴请赛诺的项目负责人，他以为只是寻常的吃顿饭，没料到会喝酒。纪瑶到底是女孩子，有了先例，下回再参加应酬难免会被逼着喝。
他没法时时在她身边，她必须得学会自我保护。
“老陆，你是不是生气了？”纪瑶感觉到车厢内的气息不对，心虚抬起头，“我没喝多就两口。”
“两口？”陆远舟偏头看她，目光犀利。
纪瑶缩了缩脖子，歪头想了一会，红着脸竖起四根手指，“就这么多，江总监也喝了这么多。”
“她原先刚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每次应酬，我都不会让她喝酒。”陆远舟的语气不太好，“这行对女性并不是太友好，我不希望有人说，我的员工靠陪酒拿项目。”
纪瑶彻底蔫了，她真的没想那么多，就是尝了几口根本没打算多喝。迟疑握住他的手，身子往他那边挪了挪，她仰起脸可怜巴巴地道歉：“老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喝了。”
“怎么保证？”陆远舟喉咙发紧，不疾不徐地转过头看她。
他没生气，只是想提醒她职场上到处都是陷阱，小心一点总归没错。
“这样保证。”纪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大胆封住他的嘴。她知道错了，以后坚决不再犯。
回到家，纪瑶换了鞋子直接去厨房。钟点工知道他们不回来吃饭，冰箱里准备的菜不会很多，给他下碗面配菜是够的。
陆远舟坐去餐厅，慵懒地靠着椅背看她忙碌，嘴角止不住上扬。
“老陆，给你做葱油拌面可以么？”纪瑶回头冲他笑，“很快就好。”
陆远舟含笑点头，拿起笔记本电脑放到餐桌上，接上电源开机。
纪瑶烧上水，洗了两只苹果切开装盘子里，一边吃一边端出去，“你先吃点水果，我马上就好。”
陆远舟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带过来，狠狠吻了她一通，艰难放开，“去吧，我看下上个月的财报。”
纪瑶红着脸应了声，掉头回厨房。
属于她身上的气息散去，空气里隐约传过来一阵潮湿的水汽，陆远舟偏头望过去，听到她在厨房里嘀咕忘了开抽油烟机，不禁失笑。
吃完面，时间刚十点不到。陆远舟见她真没事，搂着她放松窝在沙发里，教她学投资。
纪瑶真的是很好的学生，问起问题没完没了。陆远舟也不嫌她烦，一边教她，一边上下其手占便宜。纪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恼咬他。
去台觉寺上香的计划提前到周四，唐煜城、江芩等的公司高管提前过去，纪瑶请了假跟陆远舟去疗养院接奶奶和外婆。
他们到得很早，停车下去，王总带着夫人含笑站在寺门前，身边是另外几位带着夫人一块来的老总。大家寒暄一番，慢慢往大门那边去。
朝阳将将照进山脚，依山而建的台觉寺，多了几分神圣静谧。
进了门往山上走，身后的停车区又有车子停进来。
纪瑶回头，沈御庭一家的身影映入眼帘，四目相对，她漠然移开眼搀着外婆缓缓踏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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